焦虑症可以说，但做梦这件事绝对不能说。
沈若汐并不是不信任江诺，只是觉得这件事异常邪乎，光是自己做梦梦见他被陶屿澈拿刀捅就已经够荒诞的了，在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难道你以为，我拿长刀，是对着陶屿澈去的？”
冷不丁的，江诺的声音如春寒般乍然。
沈若汐不可置信地抬眼，几乎都要以为江诺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这样看我，看来我没猜错？”江诺失笑，微微敛眸，“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
“不是的！我从来没觉得你会有这么恶劣，我只是害怕，因为你当时的眼神看起来......”
看起来和梦中的陶屿澈是一模一样的。
话语堵在了喉口，沈若汐说不出，江诺却看了过来。
“看起来......很凶。”想了好半天，沈若汐也只得想出这么一个形容。
江诺愣了一瞬，旋即低头，捂住了脸。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这样吗，”江诺语气中透出隐隐的笑意，“那看来是我表情太凶，吓到你了？”
沈若汐干笑两声，微微耸肩：“差不多。”
“是什么样的表情？”江诺放下手，身体前倾，手肘半撑在沈若汐座椅的扶手上，“你能给我形容一下吗？”
沈若汐有些看不懂江诺眼里那饶有兴致的目光究极为何，只得顺着他的话回道：“就是那种眼角往上，然后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言语有些形容不出来，沈若汐未曾注意到自己面部都做出了那样的表情。
江诺这下直接忍不住了，笑声都从唇边漏了出来，连带着肩膀都在颤抖。
沈若汐这才回过神来江诺一直在逗自己，随即有些尴尬地气恼。
只是她的心情竟意外平和下来，甚至还带着点轻微的欣意。
“......我先出去了。”沈若汐站起身。
“抱歉抱歉，因为你刚刚表情看起来实在太紧张了，”江诺拉住了她，“我想让你放松点，开心点。”
沈若汐轻叹一声：“我知道，所以你不用道歉，我也没有生气。”
“只不过我们现在真的得赶紧出去了，婚宴上结婚的夫妻不在，传出去实在奇怪。”
“嗯，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就来。”
沈若汐点点头，走了出去。
江诺微扬的嘴角在沈若汐离开后渐渐平复下来，眼中继而流露出生人勿近的寒意。
——沈若汐说得没错，在举起长刀的那一刻，他真的产生了杀掉陶屿澈的念头。
只是那样的念头太过缥缈，以至于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沈若汐的哭声叫了停。
以至现在再回想起来，江诺也不敢相信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或许是陶屿澈和自己说的那番话——
“别妄想若汐会爱上你。”
“你只不过是她一个顺手的工具而已。”
“而且......”
镜中好似倒映出了陶屿澈的脸。
他唇角微勾，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联想到之前的一切，江诺几乎不需要去认证就能够知道陶屿澈这是在说他自己。
尚且不明白这对兄妹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的，江诺只知道当时听到他这么说，内心燃起了一股无名的火，连带着血液都沸腾了。
如果当时没有沈若汐及时阻止，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江诺埋头，手肘都撑在梳妆台桌上。
“我到底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