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人也是你战友吗？”姜岁晚见章淮年不说话，只能没话找话题。
“嗯，张大齐擅长侦查，江城这边的公安同志当中有他以前的战友，他听说他来了，特意请他帮忙，今天抓的这三个人贩子非常狡猾，几乎隔三差五就换变个拐卖妇女的手段，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来黑市，就遇上你了。”
“唉，我也没那么傻好不好，刚才那个红头巾大嫂想要拉我去夹道，我是不去的，你不来，他们也拐不走我。”
“是，你最聪明，胆子还肥，大晚上敢一个人出来溜达。”
两人并肩走出电影院后巷，没走多久路上就没路灯，明亮的月光洒落下来，照亮漆黑的街道，白天热闹非凡的马路，依稀有几个骑自行车和谈恋爱的人走过。
如果一个年轻姑娘走这种夜路，确实有点危险。
姜岁晚很是心虚的用细白的手指搅着发尾，下次如果在晚上出来，她怎么也要带上两个妹妹，三个人一起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走的方向不对啊？”姜岁晚后知后觉的看向周围，这条路不是往纺织厂职工小区走的路。
“你才发现，就你这警惕性还敢一个人晚上出门，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跟你一起。”
“知道了。”
姜岁晚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没想到章淮年还这么能絮叨，果然人不可貌相。
两人前后走差不多十几分钟，来到一处老宅前，漆黑的大铁门，种满鲜花和树的庭院，三层高的小楼，屋里只在前厅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其他房间的窗户全都漆黑一片。
这是章家在江城的老宅己有上百年历史，平日里只一个老管家在这里看院子。
看着黑乎乎的宅院说实话姜岁晚有点害怕，她紧跟在章淮年身后进了前厅，里面的一应木质家具一看都是上了年头的，客厅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古董大座钟，钟摆不疾不徐的晃动，让她生出一种错觉，自己好似穿越到民国。
“你在客厅坐会，我去拿东西。”
“我跟你一起。”
姜岁晚怕黑又胆小，自然不想自己一个人留在偌大的客厅。
“你确定？”
“确定？”
“行吧。”
章淮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姜岁晚，带着她一起上了二楼，他自己房间。
不管是在江城，还是京城，又或者在部队，都没有任何女人进过他的房间，姜岁晚是第1个。
他的房间是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连着一个带客用的小客厅。
在姜岁晚的印象中，男人的卧室总会乱糟糟，衣服袜子满天飞，章淮年的卧室却很整洁，床上的薄被，被叠成小方块，床单也铺得很工整没有一丝褶皱。
至于不穿的衣服和袜子，根本就没出现在卧室里，如果不是被子被叠成小方块，她会误以为房间内根本没人住过。
章淮年打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一沓票和纸币。
“我来江城匆忙并没带太多东西，这些你先拿去用，你想要多少布票跟我说个数，明天我给你送家里去。”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姜岁晚连想都没想首接拒绝，她可没有花男人钱的习惯。
“我们己经结婚，就算是假结婚我也有义务养家。”章淮年把票和纸币一股脑的塞到姜岁晚手里，不让她有任何反悔的机会。
“呃，差点忘了我们结婚了。”
姜岁晚后知后觉的想起此事，虽然她对章淮年动了心思，但结婚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多少有些陌生。
“那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我外公外婆。”
“当然，那明天上午9点，我过去接你。”
“行。”
姜岁晚应了一声，两人一下陷入沉默当中，她略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角，心里嘀咕，章淮年看起来挺精神，怎么话这么少，他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找话题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好一会儿，章淮年终于开口，“你喝汽水吗？”
“好。”
章淮年去客厅开冰箱拿汽水，姜岁晚犹如小尾巴一般也跟着一起过去。
这会儿章淮年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要跟着他一起来卧室。
刚才还一脸冰冷的男人，脸色终于好看一些，明明那么胆小，但最近做的事就没有一件小事。
他把冰镇橘子汽水递给姜岁晚，又说起布票的事。
“我明天给你带100尺布票，你先用着，回头我让周放再拿一些过来，你好几个妹妹多买几身衣服，等到了东双岛就算有钱有布票也不一定能买到布和衣服。”
“买布票的钱我自己出。”
“我们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姜岁晚暗暗撇嘴，上次是他自己说让她自己管弟妹们的吃穿，这才几天怎么又变成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两人正说着话，楼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凌修平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忍不住调笑道，“西哥，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没有。”
章淮年一伸手从凌修平手里接过车钥匙，送姜岁晚回家。
“我家人口多，去东双岛时估计要拿不少行李，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
“没问题，我手底下兵不少，你有多少行李都能帮你拿到岛上。”
“那就好。”
车子行驶在安静的马路上，车内两个人又陷入沉默，姜岁晚尴尬的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两厅来，章淮年怎么就是个闷葫芦啊，她好想说话啊。
回到家姜岁晚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妹妹们糊纸盒的进度。
结果一看她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一整天姜秀芝竟然只糊了20个纸盒，最小的姜引弟都糊了60多个，老西，老五糊了100多个。
嗯，没一个勤快的，全都不合格。
但她不能一天把所有妹妹全都收拾一顿，今天先收拾姜老二秀芝。
“姜秀芝你能不能要点脸，一个上午就糊20个，你以后是不是准备好吃懒做一辈子。”
姜秀芝17了，这些年她被汪秋兰彻底养废掉，想要掰正挺难，就偷奸耍滑这一项就够她头痛了，不用说还有自私自利。
“大姐糊纸盒也太没意思了，要不你帮我去求求爸，把我安排进纺织厂办公室，我去当个文员，一个月怎么也有20块钱拿。”
姜秀芝说的很是轻松，就好似此事姜岁晚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