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祭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我己经有喜欢的人了。”
苏绾晴的身子微微一顿，眉毛缓缓挑起，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哦？还惦记着你那个小女友？”
百里祭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他咬着唇点头，声音哽咽：“我、我想等毕业之后……再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巧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带着固执的坚定，“男人的清白……就是给女人最好的嫁妆……”
苏绾晴盯着百里祭这副倔强又可怜的模样，忽然笑了，可笑意未达眼底。
她伸手捏住百里祭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可惜，你的嫁妆，我要定了。”
百里祭浑身一颤，眼泪终于滚落，他死死护住自己的领口，整个人往后缩，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的眼睛哭得通红，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鼻尖也泛着粉，看起来又可怜又倔强。
苏绾晴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拽过来，强硬地搂进怀里。
百里祭挣扎着想要推开她，可她只是在他耳边低低一笑，嗓音带着威胁：“再动一下，我现在就取走你的聚阳砂，让你连等她的资格都没有。”
百里祭瞬间僵住，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却真的不敢再动了。
苏绾晴满意地收紧了手臂，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眼角，语气带着几分恶劣的温柔：“这才乖。”
苏绾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百里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故意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感受着他瞬间绷紧的身体。
“就这么怕我？”苏绾晴凑近百里祭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垂上，“林巧巧亲过你吗？嗯？”
百里祭咬着下唇拼命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他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苏绾晴心头一软，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林巧巧很多次提出过要和百里祭亲热，但是全部被百里祭拒绝了，因此即使谈了许多年，百里祭也仅仅允许林巧巧牵他的手。
“算了，”苏绾晴突然松开钳制，翻身坐起，“今天就先放过你。”
百里祭愣了一秒，随即迅速缩到床角，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苏绾晴站在床边整理着衣服，余光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怎么？很失望？”
“才、才没有！”百里祭立刻反驳，声音却还带着哭过后的软糯。
“记住，”苏绾晴突然俯身，单手撑在他耳侧，“你的聚阳砂是我的。要是让我发现你敢给别人……”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静谧。
苏绾晴下意识伸手拉开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哀鸣。
林巧巧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从百里祭卧室走出来的苏绾晴，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惊愕哽住了喉咙，心瞬间凉了半截。
“林小姐，有什么事么？”苏绾晴的脸蛋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半敞，几缕发丝凌乱地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
林巧巧的目光一寸寸地从苏绾晴身上挪开，朝屋内望去。
百里祭全身裹着被子缩在床脚，宛如一只受伤后瑟缩的小兽，他的眼睛红红的，像两颗熟透的樱桃，满是惊惶与无措，显然刚刚哭过，未干的泪痕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刺目得让人揪心。
百里祭手忙脚乱地在床边摸索着，抓到拖鞋后匆匆套上，趔趄着几步冲到苏绾晴和林巧巧中间，双手紧紧抓住林巧巧的手。
“巧巧，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听着心碎。
林巧巧僵立片刻，目光缓缓从百里祭脸上移开，又扫了一眼苏绾晴。
鄙夷、痛心与绝望。
她缓缓后退一步，果断的扒开了百里祭的手，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眷恋。
百里祭只觉心脏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跳动。
“你……你和别的女人……”林巧巧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似重锤，一字一句砸在百里祭心里。
百里祭急得面红耳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急忙解释，“没有……我没有，我的清白还在，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说着，百里祭仿若疯魔一般，一把撸起袖子，将手臂上的聚阳砂怼到林巧巧眼前。
林巧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没有进行到这一步，你敢保证没有用其他的方式伺候这女人么？”
百里祭听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苏绾晴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啧啧称奇，“果然，在你的宝贝巧巧眼里，失了贞洁的男人比路边的狗还贱。”
“可惜啊可惜……”苏绾晴收出手指轻轻推开林巧巧，“你在外面的那些风流事儿，当真以为旁人都瞎了、聋了，一无所知？”
“都不知道被人睡了多少次，和那些个不三不西的男人在灯红酒绿里周旋，这会儿倒好，指望自己的对象是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苏绾晴的声音愈发尖锐，像是一把把尖锐的针，首首刺向林巧巧的自尊深处。
说着，苏绾晴在手机屏幕上轻点，随着她按下播放键，一段视频突兀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视频里，林巧巧和百里晖的身影交替出现，两人在酒店的走廊上手挽手，亲昵暧昧，走进房间后，房门缓缓关上，虽看不到屋内的具体情形，但那画面己然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林巧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林巧巧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苏绾晴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我怎么会有？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下的好事，自然有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她微微仰起头，得意洋洋的说道，“还有房间内部的视频，你要不要看？”
百里祭笑了，他像疯子一样笑了，笑得咳嗽不止，笑得口吐鲜血。
刺目的鲜红溅落在地上，洇开一朵朵惨烈的花，那是他破碎的心在泣血。
苏绾晴虽然心疼，但趁此机会割断百里祭和林巧巧的关系，也是重中之重，她咬了咬牙，硬起心肠，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笑声很快吸引其他人。
一群人匆匆赶来，却只是站在一旁，对着这混乱的场景指指点点。
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帮百里祭说话，她们都是帮凶，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只有百里祭一个人。
“你都要嫁给苏小姐了，把巧巧让给阿晖又怎么了？”
“就是，嫁给苏小姐就应该一心一意的侍奉她，心里不应该再有别的女人。”
……
无数的言语化为利剑深深刺入百里祭的内心，他明明才是受害者，可为什么没有人帮他！！
“你们……早就知道了，对吧？”百里祭绝望地问道。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些所谓的“亲人”，希望能从她们脸上找到哪怕一丝愧疚。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沉默。
最后还是林巧巧打破沉默，“百里祭，我和你在一起两年，整整两年！你连亲都不允许我亲你一下，只允许我牵你的手。”
林巧巧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大声诉说，“我的闺蜜和男朋友谈了几个月就让她对象陪她上床，但你呢？”
她越说越激动，脸颊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怨怼的光芒。
“我和你在一起两年，还不如和晖哥在一起两个月舒服！”
林巧巧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将百里祭仅存的一点自尊也炸得粉碎。
百里祭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原来……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多余的小丑……”
百里祭再也支撑不住，他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来，滚烫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流，瞬间染红了苏绾晴的衣服。
他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样栽倒在苏绾晴怀里，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