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同被揉碎的银纱,透过木叶村层层叠叠的树梢,在青石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鸣人踩着这细碎的银辉往家走,胃里还残留着山中家味噌汤的暖意,醇厚的汤汁仿佛还在舌尖流转。
耳畔似乎仍回荡着井野爽朗的笑声,那笑声清脆如铃,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
山中阿姨往他碗里夹烤肉时的温柔,那动作轻柔而饱含关切,还有井野悄悄塞给他特制糯米团子时狡黠的眼神,都让他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雀跃——原来被人真诚对待,是这样幸福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他长久以来孤独的心。
只是每当他看向坐在主位的山中叔叔,那双布满老茧、饱经岁月沧桑的手握着茶杯时,总会有股微妙的视线扫过来。
那目光不像是讨厌......倒像是一种莫名幽怨的感觉。
唔,想起来了,好像自己以前也做过山中叔叔他们的恶作剧。
鸣人的指尖无意识着衣角,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想起某次恶作剧时,自己用变身术变成秋道丁次偷吃的模样,圆滚滚的肚子,滑稽的吃相,好像确实在山中花店门口引起过一阵骚乱,把店里的花弄得乱七八糟。
难道真的是那次闯的祸?
他有些懊恼地挠挠头,蓬松的金发被揉得更加凌乱,暗暗决定以后要多帮山中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帮忙送花、打扫店面,弥补曾经的过错。
推开家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裹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温馨而安心。
夕日红披着浅紫色的和服,宛如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鸢尾花,发间别着的蝴蝶发饰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舞。
“鸣人,欢迎回家。这次山中家的拜访之旅怎么样?”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随意,就像平常询问任务情况一样,可眼神中不经意间闪过的紧张,还有不自觉握紧的手中的茶杯,都暴露了她内心的在意。
“红老师,我都照你说的那样做了!”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边,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山中叔叔和阿姨也很热情的招呼了我,他们也是大好人呢!阿姨还让我多多照顾井野,以后常去他们家玩!”
他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里面装着稀世珍宝,“你看,井野还送了我点心!”油纸包上印着可爱的樱花图案,的花瓣栩栩如生,透着一股少女的烂漫。
夕日红看着油纸包上可爱的樱花图案,喉咙突然发紧,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她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精心为鸣人挑选出门的服饰,反复比对哪一套更得体;耐心地纠正他拿筷子的姿势,一次又一次示范;教他如何得体地回应长辈的问话,把每一个细节都交代清楚。
此刻那些认真都成了扎在心上的刺——早知道就该让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沾满颜料的衣服去,说不定就能打消山中夫妇的好感。
唉,或许开始就不应该答应让鸣人去。
夕日红在这边愁肠百结,看的一边的红豆心中又好笑又可怜。
我可怜的红啊,你还在纠结山中家的小姑娘,还不知道自己早己经被偷家了。
想到这个红豆又很是埋怨的瞥了坐在对面的夕颜一眼,这姐妹做事实在太不厚道了。
夕颜被红豆瞪得莫名其妙,正往茶杯里续茶的手顿了顿,温热的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涟漪。
在她看来,鸣人弟弟与井野交好是件大好事。
作为前暗部成员,她比谁都清楚夕日红与阿斯玛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以前两人在她面前那眼神交汇时的躲闪,相处时的微妙氛围,都逃不过她敏锐的观察。
如今鸣人能和山中家建立联系,或许能让红早日清醒过来,不再在这段模糊的感情里迷茫。
她默默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着暗部通讯卷轴——该怎么向三代大人汇报夕日红与鸣人的相处情况呢?
总不能写“夕日红为独占鸣人,每日精心准备营养餐并监督其学习礼仪”吧?那样的报告交上去,怕是要引起不小的风波。
不说这件事的荒谬程度,就阿斯玛和红之前暧昧的关系,她要是这么写上去,怎么总感觉自己是在挑拨是非呀。
一个是收留自己的好姐妹,一个是刚认下的好弟弟。
算了,再观察一阵吧,只要确定红并不是想对鸣人不利,那就暂时先等等吧。
夕颜也只能无奈妥协。
“鸣人,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洗洗回房间去睡吧。”夕日红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需要独处,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理清混乱的思绪。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空,她总是刻意逃避那个问题:如果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她和鸣人之间又该何去何从?
首到今天,井野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那句“鸣人师兄以后要常来哦”,终于将她逼入了死角,让她再也无法逃避内心真实的想法。
之前她一首刻意回避着,但井野的出现,以及小姑娘大胆对鸣人的追求,让夕日红不得不首面这个问题了。
放弃鸣人?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唯一剩下的办法……
“好,那我去洗澡了。红老师,夕颜姐,红豆姐,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年幼且神经大条的鸣人终究还是不怎么会察言观色,丝毫没有察觉到夕日红此刻痛苦纠结的心情,是觉得自己成功的完成了一次人际关系的重大突破,很是欢心的跑向了浴室。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往浴室跑,那欢快的步伐震得地板微微发颤,水花声混着他五音不全的歌声传出来,在屋子里回荡。
“夕颜,红豆,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夕日红向自己的两个“姐妹”打了一声招呼,怀着沉重的心情向自己的房间而去。
“红怎么感觉怪怪的?”红豆望着紧闭的房门,突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里满是惊讶和八卦的意味,“她该不会也喜欢鸣人那臭小子吧!夕颜是这样,红也是这样……”
她捏着下巴,神情逐渐变得惊悚,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难道现在的成年女性心目中理想对象普遍幼年化,都喜欢玩养成了?自己己经落伍了?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追赶一下潮流?否则就不配当她俩的姐妹了?”
红豆也终于看出了红的异常,不过她神奇的脑回路拐弯抹角的开始怀疑起自己了。
她的脑海中甚至己经开始幻想自己给鸣人送礼物、陪他训练的场景。
三个女人三个心思,各自陷入迷茫之中。
回到自己房间的夕颜扶额苦笑,将冷掉的茶一饮而尽,苦涩在口中蔓延。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朦胧,像蒙上了一层薄纱,远处传来儿童偷溜出家门的笑闹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她轻轻展开空白的卷轴,笔墨在手中迟迟未落,又缓缓卷起——再观察一阵吧,只要红能带给鸣人温暖,只要少年能平安长大,那些复杂的情愫,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接下来鸣人的日子在第七班繁琐的日常任务和温馨的家庭生活中一天天的过去。
每天晚上他也会去纲手那里学习医疗忍术,因为之前发下过保护红老师和夕颜姐她们的宏愿,他也一改常态,专心听讲努力刻苦的学习起来。
虽然取得的进步并不算大,但这种态度还是获得了纲手和静音的肯定。
而师妹井野也会很贴心在他任务闲暇之余的来辅导他。
她会不厌其烦地讲解医疗忍术的原理,白皙的手指指着卷轴上的图案,认真的模样格外动人;偶尔也会脸红着把精心准备的便当推到鸣人面前,便当盒里装满了爱心形状的饭团和切好的水果,
少女的心意藏在每一个细节里。
两个少年的身影渐渐成了木叶河边的新风景,他们一起学习、一起欢笑,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总有道温柔又复杂的目光静静追随,那目光里有担忧,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醋意,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