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你去哪了？”
李秀美一首在关注着女儿的动向，火车站人多，里面什么人都有，她怕女儿被人欺负了。
“妈，我就是去透透气，随便走走。”
吴明芳心里还想着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被人给发现了，后来一想她都要下乡了，以后天南海北谁也不认识谁，知道了又能咋样。
然后她心情好了不少，坐在父母身边陪着他们聊天。
“那边怎么来了那么多穿军装的人？”
和他们这里的冷清相比，那边可谓是热闹非凡，人挨着人，说说笑笑的，一点都不像来送人的，更像是在火车站开欢送会呢。
吴家合让吴明芳别看了。
“人家的事咱们少管，我刚才去问了，再过半小时火车就进站了，咱们可以提前上车，十点准时发车。”
他们己经开了介绍信，组织上给他们下放的通知书，拿着这两个东西去找当地接收就行。
火车要坐一天多，到了站之后有人会来接他们，然后换其他交通工具去村里。
吴明芳收回眼神，听话地没有再往那边瞧。
半个小时候后站内广播响起，吴明芳背起被褥，提起行李袋，背上自己的随身小包随着父母一起上了火车。
石天惊挥手告别战友领导，提着行李袋上了火车。
这会儿车上还没有多少人，吴明芳很快就找到他们的位置。
“爸妈，咱们的位置坐这里，东西都放架子上。”
火车上都是木制座椅，在靠窗那边有一张小小的木桌可以放茶杯这些小物件。
吴明芳解下背后的被褥踩着椅子给塞到头顶的架子，然后接过父母手上的行李一件一件放上去，随身的小包就带着身边，里面有重要的证件和一些零散的钱票，不敢离手。
听说火车上最多的就是小偷了。
吴明芳放好行李从椅子上下来，拿出手帕把椅子擦干净，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坐垫给垫上。
“爸妈你们坐。”
李秀美看得心里热热的。
之前吴明芳哪里会这么体贴，她是娇惯大的孩子，多少有些任性和自我，从没有这么会照顾人。
“好，明芳你也坐下。”
“我拿着水缸去装开水，那边有送水的，免费的。”
吴明芳早就看见有穿着铁路工作制服的人拿着暖水瓶在各个窗口询问人要不要开水了，她拿着两个大茶缸子挤过去，打了两杯开水又兴冲冲回来了。
“烫不烫啊。”
吴家合赶紧去接女儿手上的茶缸子放到小桌板上。
吴明芳双手摸着自己的耳垂笑得傻兮兮的。
“不烫。”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车厢开始拥挤起来。
一开始吴明芳是坐在靠近过道的那头，上车的旅客很多都是用扁担挑着行李的，难免会碰到。
也有那种贱兮兮的人，看见吴明芳长得水灵好看，就故意往她身上挤，趁机揩两把油。
吴明芳有苦说不出，她发了两次火，那些人都不带搭理他的。
“小姑娘你理解理解，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我们也不想故意碰着你啊，这不是太挤了吗？”
说这话的大叔刚才半个屁股都蹭吴明芳脸上了。
吴明芳要和他理论，吴家合把她拉住了。
“算了明芳，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和爸爸换个位置。”
吴明芳坐到里面去了。
说来也奇怪，吴家合一坐外面，那些被挤得站不稳，走路走不稳的人就少了很多。
吴明芳气得磨牙。
无赖真不是一般的多。
李秀美眼里有着担忧。
明芳从小就长得好，长大后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这模样在城里还是有优势的，可到了乡下那就是坏事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吴明芳看着窗外的人发呆，有人不舍分别，执手相看泪眼。有人和家人有说不完的话，又笑又哭，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
也有独身一人背着压弯了腰的行李上了火车，也有挑着扁担匆匆走过的老人，人间百态在火车站体现的淋漓尽致。
“明芳吃个苹果。”
李秀美递了一个苹果给她。
吴明芳接过苹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甜甜的滋味让她眯起了眼睛。
“谢谢妈，苹果真甜。”
“你吃。”
家里还剩三个苹果，都被带上火车了。
李秀美和吴家合合吃一个，吴明芳一个人吃一个，还剩下一个也是她的。
对面有人坐下。
吴明芳下意识看过去，见到那张脸嘴里的苹果瞬间不甜了。
要不要这么巧？
石惊天也没想到会在火车上又碰见吴明芳，嘴角忍不住翘了翘，点头和对面的吴家父母打招呼。
吴家合觉得这年轻还挺有礼貌的，也笑着点了点头。
李秀美微微一笑，心里觉得可惜。
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就是腿脚不太好，刚才走过来时她看见小伙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人倒是很板正，也有礼貌。
吴明芳咬了一口苹果，在想着这人究竟有没有看见自己把鸡蛋收到随身空间，要是被他看见了把自己的秘密宣扬得人尽皆知怎么办？
这人看着不像个多嘴多舌的。
不对，知人知面不知心，人不能光看表面，在李达身上吃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那自己也不能贸贸然去问他有没有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哎呀，好烦。
石惊天看着对面的人一会皱眉，一会抿嘴，一会把苹果咬得咯吱咯吱响，也不知道那个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挺有趣的。
10点到了，又过了十五分钟火车才开。
吴明芳看了一眼对面在闭目养神的家伙，转头看向窗外缓缓退后的风景。
不管了，要是真被看到了，他敢拿这事要挟自己，那就，那就……
没想到那就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
她有些气馁。
比别人多活十几年，就多了吵架打架的本事，真是没用。
“嘿嘿，闺女你长得可真俊啊，嫁人了吗？”
对面还坐了两人，一大妈脸黑牙黄，一张口就一股味冲了出来，熏得李秀美频频皱眉。
一小姑娘一首低着头不说话，和大妈隔着老远了，小姑娘屁股只挨到椅子边边。
两人看上去不是一路人。
大妈一首盯着吴明芳，一双小眼睛叽里咕噜转个不停，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