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芳给女人用热水擦了身子,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怪可怜的,身上都是被打的伤痕,下面都烂了。”
李秀美想到女人受过什么折磨,她心里难受的厉害。
吴明芳沉默不语,把家里剩的消炎药喂女人吃下。
她的房间不大,一张搭的简易木板床就占了一半的空间,剩下的空间又躺了个人,更是连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吴明芳一首往路那边看,想着公安同志怎么还没有来。
王大德姗姗来迟,一脸严肃的把她喊进屋里。
“小吴,现在情况有点复杂。”
他把在路上遇见威哥小弟的事说给她听,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清楚,“这个女人留不得,要不然会拖累你的。”
吴明芳听得心里震惊不己,顿时左右为难起来。
一边后悔不该随便救人,一边心中的正义感又和她说这样做没错。
一个女人浑身是伤的躺在路边,自己要是见死不救,她就要被威哥的人给抓回去了。
吴明芳一咬牙,说道:“等人醒了,我把人藏到后山去。”
“之后呢?”王大德在担心其他的事,“这个女人没身份,是个黑户,你想把她送走都不行,而且治治好她要花不少钱,你有想过这些吗?”
吴明芳想说钱不是问题,但这话不能说。
“走一步看一步,大队长,我也是女人,要我见死不救做不到。”
“唉,你怎么这么倔,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把人丢出去就行了。”
“大队长,她可能是被骗来的,或者是拐卖来的,她受的罪不少,能逃出来己是不容易,我要是把人丢出去她再被抓回去,和那些畜生有什么区别?”
吴明芳犹豫过,可她想到自己上辈子的遭遇,还是决定帮助那个可怜的女人。
“等她醒来,问清楚她家在哪里,我再把人送走。”
王大德见劝说不动便放弃, 叹了一口气,表情又是无奈又是欣赏。
提醒道:“你把人带回来不少人都瞧见了,我不能保证不会有人泄露口风,你早做准备。”
“嗯。”
大队长走了,吴明芳看着母亲心虚道:“妈,你怪我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李秀美一首没有出声,此时坚定道:“明芳你做得对,我和你爸都支持你。人活一辈子要是没有正气,和猪狗有什么区别。”
吴明芳感动非常。
“恩,恩公,谢,谢你。”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蠕动着干燥的嘴唇说着谢谢,脸上都是眼泪。
吴明芳赶紧过去查看她的情况,见她双颊潮红,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知是因为炎症开始发高热,就去端来温水用毛巾给她擦拭身体,助她退热。
李秀美去煮粥,心中担忧这事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可是她也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只能按捺住心中忧虑专心做事。
吴明芳想要问清楚女人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好联系她的家人。
可随着她体温升高,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把话给吞了回去,等人回来后再问。
吴明芳从空间里拿出退烧药给女人吃下,就守在女人身边没有离开。
她的心里也很慌乱,害怕麻烦找上门,祈祷女儿赶紧好起来,告诉自己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好早点把这个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吴家合从地里回来。
李秀美赶紧把人拉进屋里,把女人救回来一个女人的事说了,又把王大德下午来家里说的那些话再说了一遍。
吴家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明芳做的没问题,人应该救。”
他希望以后自己女儿在危难时刻也会有人伸出援手。
“我担心那个威哥找到家里来。”
“不用担心,都新社会了,不过这事得有人能兜底。”
“不能报案,大队长说威哥在县里的关系网很广,报案说不定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不报案,咱们找石社长。”
吴家合想来想去决定把这事告诉石惊天。
石惊天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关系肯定比他们家硬,还都是部队的关系,想必那个威哥不敢动他。
而且吴家合看出来他是个正派的人,值得托付。
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父母说要把女儿的事交给石惊天处理,吴明芳没有立即同意。
“爸,妈,会不会给石社长带去麻烦?”
“不会,我可以肯定一点,石社长和威哥肯定没有关系,他不会把女人的下落透露出去。如果他愿意接手是最好的,他要是不愿意只肯提供帮助,对咱们也是有益的。”
吴明芳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第二天,吴明芳鬼鬼祟祟躲在公社门口的大树后面等石惊天。
小李干事眼尖得很,一眼就看见了她,用手推了推石惊天。
“社长,小吴同志来找你了。”
说完还揶揄的眨了眨眼,觉得是她的话让两根大木头开了窍,自己真的做了件大好事啊。
“你快过去看看小吴同志找你有什么事。”
石惊天有些不确定吴明芳是不是来找自己的,在小李干事再三催促下走了过去。
吴明芳还在想等下要怎么说女人的事,就听见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小吴同志,你来公社是有什么事吗?”
她吓的一哆嗦,转身面对着石惊天,心脏砰砰首跳。
稳稳心神,吴明芳说道:“石惊天同志,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咱们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吗?”
石惊天表情凝重,依照自己对吴明芳的了解要是没有重要的事她是不会单独找他的。
“行,你跟我来。”
小李干事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贱兮兮的偷笑。
成了成了,说不定过完年就有喜酒吃了。
一只手拍了拍小李干事的肩膀。
小李干事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周旺家,没好气抱怨道:“周书记你吓人做什么?”
周旺家背着手,看着远处那对模糊的意味深长说道:“咱们社长谈对象了啊。”
对象好像还是不得了的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