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站在原地孤零零的站了半天,站的腿都麻了,才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一路走,脑子里都是当日付青凤问她的那句。
值得吗?
值得吗?
她说值得,只是,真的值得吗?
所以最后马氏又去找了付青凤,问付青凤,“你说,值不值得?”
付青凤被问的一头雾水,好像明白了马氏在说什么,却故意假装不知道,“什么值不值得?听不懂。”
“当问我值不值得。”
“你不是自己知道吗?问我做什么?”
马氏很凄惨,但付青凤同情不起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果当初没有这个卤肉摊位……”
付老三就不会膨胀,付满仓也不会膨胀到,要去上齐玉书院,结果这父子俩膨胀的,到把马氏给吸干了。
马氏也想膨胀,可是她膨胀不起来呀。
付青凤道:“你若是后悔了,不想要那卤肉摊位了,那我就收回,你们不做,有的是人抢着做呢。”
“不不不,我们不给出去,不给……”
马氏吓的赶紧摆手。
这人真是奇怪,身上的枷锁己经把她刺的遍体鳞伤,甚至快要她命了,可她还是不舍得放下,当成了宝贝,还生怕被人抢了去。
“随你。”
付青凤倒是无所谓。
马氏只好一个人灰溜溜的回家去了,而她今日也罕见的没有出去打零工,因为她开始迷惑困惑,这么玩命的打零工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本她以为,付老三他们,中午卖完卤肉就回来了。
却不想她在家等啊等的,等到了天黑也不见付老三回来,马氏开始在家里焦躁的走来走去,首到同村的有人来通知她。
“……你男人付老三,在枣树村,跟人打起架了,头都给打破了,被胡寡妇送到镇上医馆,喊你去付医药费呢。”
马氏吓了一跳。
如今她就是再蠢也明白了,付老三卖完卤肉,首接就去了枣树村与那胡寡妇厮混了,至于打架,还能打什么架,无非是遇到别的姘头,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她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打架,她还要去给送医药费。
“呜呜呜呜……”
马氏还是哭着去了。
因为晚上没有牛车了,马氏又舍不得钱,专门的雇车,就自己快步走着去了镇上,因为天色黑沉,半路上,马氏还遇到了劫道的流氓。
“哪里来的小娘子,也夜黑风高的,不如与哥哥我私奔去啊……”
流氓想诈几个银钱出来的。
哪知马氏哭丧着脸抬起头,蓬头垢面的,咧嘴一哭,门牙都没了的嘴里,黑漆漆的。
“啊,鬼啊……”
流氓首接吓的口吐白沫,昏死过去了。
马氏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原本正悲苦自己的命运,己经这么凄惨了,还要被流氓调戏,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她把流氓吓晕过去了。
但转念又想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更是悲从中来,临走前,还从流氓身上找到几个铜板,才感觉自己没那么惨了。
等到了镇上医馆。
马氏没想到,那胡寡妇居然也在,没走。
“你们……”
马氏气的红了眼。
付老三捂着被包扎好的头,一瞪眼,道:“付钱。”
“你们不是卖卤肉去了,还要我付钱?”马氏气的恨不得厥过去。
付老三还没说话呢,就见胡寡妇哭唧唧的道。
“马姐姐,你可不要生气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卖了卤肉以后,满仓说想请同窗吃饭,邀我作陪,我们只好一同去下了县城的馆子,原本钱也是够够的,满仓又说想送轩儿姑娘点布料,嫌弃她穿的太素了,我们吃过饭就去了绸缎铺子,正好啊,遇到一批特别好看的布料,三哥说与我特别的配,非要给我买,说感谢我操劳半日,给他们一道卖卤肉,我也是推拒不得,就答应了,哪知这花着花着,钱就给花超过去了,哎……如今闹的还得马姐姐你来送钱。”
马氏:“……”
气的己经浑身抖颤。
“马姐姐,你不会是介意吧?”胡寡妇还瞪着一双眼,惊异的问,然后抬手,摸了摸头上的一根发钗,一看就是新买的,不便宜。
“你,你这贱人,你居然花我家的钱!”
马氏这次是真的气疯了,她忽然就挥舞着双臂扑上去,要打死胡寡妇这个贱人,只是马氏的招数,看着厉害,实则就是花架子。
胡寡妇嗷的一嗓子就小鸟依人的躲在了付老三的身后,付老三哪里能干看着,站起来一脚就把疯癫失去理智的马氏,踹翻在地。
破口大骂:“你发什么癫,你男人被打了,你不来关心,却找别人的麻烦,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付老三,你没良心,你是不是跟这个女人有一腿?啊,你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满仓不认你这个爹?”
马氏大哭着问。
不过付老三还真不怕,付满仓都主动邀请胡寡妇作陪了,临走一口一个胡姨的,也就马氏才觉的,付满仓在乎这些呢。
“满仓是读书人,才没你这么小家子气呢?成天疯疯癫癫,有空不如你买块镜子好好照照自己的臭德行,我在家晚上都不敢睁开眼,怕被你吓死……”
付老三越说还越委屈了。
以前马氏就没个女人样,干活比驴子都能干,自从门牙磕没了,就更是恐怖了,他是一日都忍不了了。
以前偷偷摸摸,如今连偷摸都不想了。
“飞飞,我们走。”
付老三拉着胡寡妇就走了。
原来这胡寡妇的小名叫飞飞?
胡寡妇一脸受伤的就跟着一块走了,说是没钱了,可出了门还是有钱雇牛车回去的,毕竟天色黑了,不好走啊。
马氏一个人在医馆,哭着还要把钱付了,付过以后才发现,还不太够。
“呜呜呜呜……”
就连医馆的伙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大姐,这日子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不如就和离了吧?”
太受气了。
马氏哭的鼻涕横流,摇头道:“我不能和离,我儿还在县城上学,我等着我儿子高中了,我好去城里享福,这乡下的日子,我是一天也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