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枝意喝粥的动作稍微顿了下。
“他昨晚跟我说了。”
宋稚点头，等着她说下去。
宫枝意暂放早餐，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她己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坦荡地开口。
“他说想跟我结婚。”
宋稚替她紧张，有点期待她的答案，眼眸亮亮地望着她点头。
宫枝意笑容浅浅：“我拒绝了。”
宋稚刚提起的紧绷卸下，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你不是……”
生怕隔墙有耳的做了个眼神暗示。
她不是一首暗恋陆修白吗？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宫枝意有些释然地看向窗外。
“我的家庭，你们都看到了，我不是名门，也不是什么千金，他们就算是死，也是生我养我的父母。”
“就算断绝了关系，我的出身不会变，谢谢你们为我做得一切，以后我只想，好好重养自己。”
宫枝意说着拉过宋稚的手：“你说过我有绝对的资格让别人滚蛋，我想让自己变得有资格，有面对一切随时说不的能力。”
宋稚唇动了动，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说的话没错。
但……
宋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万一你跟陆修白是风雨后才会相遇的双彩虹呢？”
宫枝意眉眼带笑，只是那笑意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悲伤，是一种像是美酒沉淀后独有的味道。
也可以叫做释然。
宫枝意：“他的家庭，我不配。”
“当然。”她在宋稚反驳前，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道。
“不配的只是家庭，我是个怎样的人，我一首都知道。”
宋稚点点头。
一个从高中开始，明知对方是冲着她的长相盯上她，她依旧会十几，几十地收取课题讲解费，从大学开始勤工俭学，靠设计卖钱。
她或许不是一所学校里最优秀的那个。
但绝对是在她的领域里，发光发热的那个。
她想避免回家的次数，她想摆脱那对夫妇，她想一步步靠自己踏入想要的生活……
宋稚伸手抱抱她，眼泪又不争气的滑过脸颊，下巴垫在她肩头，带着细软的哭音。
“老宫，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
宫枝意视线向上，眼眶有些微红，转了转眼里的泪。
“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过的最好的小女孩。”
不得不承认，一个人走一条路很艰难，好在有人陪伴，有人在最困难的时候，愿意拉一把。
……
陆修白跟席聿北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他散了根烟到对面。
席聿北手插着兜：“戒了。”
陆修白点点头，把烟衔在唇边点燃。
“她拒绝了。”
席聿北：“情理之中。”
陆修白昨天熬了一夜，医院的长椅睡着并不舒服，一向花花公子的精致形象，现在下巴多了些胡渣。
他缓缓吐出烟雾：“我想了很多。”
席聿北觑他一眼，在这种时候也不忘挖苦一句。
“你还是少想些吧，容易把脑子烧坏。”
陆修白叹了口气。
“你说人是不是贱啊？”
席聿北语调懒懒：“你只用说你就好，别殃及无辜。”
陆修白闭眸似在回味着什么摇摇头。
他突然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
“我本来真的是想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席聿北看他一句话八百个情绪起伏，眉头微蹙。
“有屁快放。”
陆修白：“昨晚，我找她的时候，她哭过，眼睛很红。”
席聿北：“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不哭？”
陆修白食指竖在唇边：“嘘，小嘴巴闭起来，听我说。”
席聿北剜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陆修白品味着歪了歪头。
“或许是从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哪怕那晚的意外过后，我一个大老爷们都很怕跟她见面。”
“但昨晚…”他嬉皮笑脸的态度认真了些，抬手抽了口烟继续道。
“我想抱抱她，哪怕只是朋友，想借个肩膀给她。”
“同情不是爱。”席聿北一语道破。
陆修白摇头：“所以我说，人真的是贱。”
席聿北：“只有你。”
陆修白：“……”
“我跟她提起结婚的事情，她拒绝了。”
她当时的眼神，他现在都忘不了。
陆修白：“真的，她轻描淡写的拒绝，让我心脏抽痛了一下。”
席聿北：“……”
“那你对自己的概括，没错。”
陆修白又抽了口烟：“我第一次看女孩子睡觉，昨晚我在床边守了她很久，我突然觉得，她不是老宫，是小枝意。”
席聿北有些嫌弃地微蹙眉头。
“你能别跟我说这些吗？”
陆修白不服气地皱眉：“那你跟我说你喜欢小宋稚的……嗷！”
席聿北抬脚踢了下他的小腿骨。
“闭上你的嘴。”
“靠！”陆修白单腿站立，揉着小腿。
席聿北慢悠悠地迈步离开：“管你老宫还小宫的，人家都拒绝了，祝你好运。”
等席聿北路过病房门口时，往里面看了眼。
那两个小姊妹己经能吃能聊。
看起来应该是没事了。
席聿北没进去打扰，只是坐在外面的长椅，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真是内心强大。”
宋稚跟宫枝意闲聊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接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写文哪有不疯的】群语音。
宋稚去门外接听。
贼贼语气说不出的无语：“皎皎，你们江城最近是要出妖啊？怎么又出事了？”
宋稚看了眼坐在那的席聿北，一颗心提起来，该不会是昨天饭店的视频被曝光了吧？
“什么事啊？”
蛋黄带着刚睡醒的懒调：“还能是什么？你跟你老公被曝光了，不过，网上不是这么说的。”
贼贼诧异：“啊？那就是她老公啊？”
宋稚又看了眼席聿北：“什么情况？”
席聿北两次接收到她意味不明的目光，跟着起身靠近她。
蛋黄打了个哈欠：“我也是前一秒刚看另一个作者群里吐槽的，说你被包养了，还说难怪赚了钱了就不努力了，靠！我们写言情的就是不努力了？”
贼贼附和：“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你们江城还火了条西餐厅打架事件。”
宋稚立马警钟大作：“视频转发给我！”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