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感觉他的鼻息都能轻轻扫过上唇,背紧贴着座椅,丝毫不敢乱动,嘴巴却没停。
“你这什么破车?趁早放咸鱼上九块九卖了吧,它真的很不开心为你服务。”
席聿北等车窗降到最低,抬眸扫了眼窗外,笑着抽回手。
“行,明天换新车。”
说完一脚油门上路,路灯在车身上流淌过丝滑流畅的线条,尽显贵气。
车哪哪都行。
许书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刚才的一幕。
是他以为的那样?
还是说,只是个误会……
宋稚没多久就有些抱怨:“我饿了。”
席聿北刚才看到的许书辰,心里没消的气又郁结了。
“刚才没吃?”
“大哥!”宋稚气皱了眉头:“我哪来得及吃?”
席聿北拨了通电话回去,语句简洁。
“准备下我跟夫人的晚餐。”
冯管家连忙点头应声:“好的。”
电话挂断,冯管家松了口气。
这才像平时的先生嘛,之前说不吃的时候,像是要出去吃人。
席聿北注意到宋稚腿上放着的礼物袋。
“他送的?”
宋稚才想起来她还有礼物没拆呢,嗓音甜甜。
“对啊!”
应该是她喜欢的糖果!
刚好可以饭前垫垫肚子。
精致的包装纸一层层拆开。
一瓶国外定制的调香香水。
宋稚有些失落。
没拆到喜欢的礼物,还不能吃。
席聿北冲她伸出手:“我帮你丢了。”
宋稚拍了下他的掌心:“你滚!”
席聿北顺势收手搭在一旁,睨了眼她握着的香水瓶。
“你又不用香水,留着当传家宝?”
宋稚确实不喜欢用香水。
因为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挺香的,再用香水,感觉味道会很复杂。
宋稚:“算了,一片心意。”
席聿北冷笑一声。
“心意?他的什么心意?这里面的香水是用你眼泪提炼的?”
宋稚深吸了口气,不得不强调一下。
“我当初哭,不是因为他!”
席聿北语气很淡:“那是因为什么?”
宋稚才不想跟他说那些充满坎坷的来时路,敷衍地娇嗔一声。
“啰嗦,关你什么事?”
席聿北想到她当时喝得烂醉,哭得要死要活神志不清的样子,唇暗暗抿紧。
她如果不是为了他,又怎么会认错人,抱着他哭?
席聿北稍微握紧方向盘,意有所指的开口。
“其实从心理学出发,首次性效应会让人类记忆系统对初体验存在认知强化机制。”
“所以,你对他可能是记忆网络在皮层中的联结密度欺骗了你。”
宋稚:“?”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一句没听懂。
宋稚:“说人话。”
席聿北目视前方,喉结轻压了压。
他不想提起她的初吻,稍微含蓄的开口。
“简单来说,你别对他认知僵化了,放下你的初恋情结。”
宋稚:“……”
“所以明明可以一句话概括,你偏绕那么一大堆?”
席聿北似笑非笑地侧目看了她一眼:“我是没想到你那么笨。”
宋稚:“没人懂你那一堆,而且我也没有初恋情结,更没有认知僵化。”
再说了,要是她真有那什么首次性效应……
“初吻”岂不是比“初恋”来得更有刺激性?
他昨晚醉酒夺她初吻怎么不说?
更何况还有……
“哼!”宋稚想想来气,别开脸不再看他。
席聿北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态度很坚定。
不管许书辰跟她的过去如何。
如今,她是他的。
以后,也只能是他的。
回到家。
宋稚闻到菜香,早将刚才的一切抛之脑后。
冯管家伺候用餐,宋稚看到那熟悉的酒瓶时,率先制止。
“他不喝!”
席聿北饶有兴趣地看过去:“嗯?”
冯管家笑着解释:“老爷吩咐的,先生工作压力大,这酒养生之余还能缓解疲劳,两天喝一小杯刚好适量。”
不知道冯管家注没注意到,昨晚席聿北是睡在隔壁,但要是他今晚喝了酒,冯管家肯定会特别留意一下。
她最近看的,经历的己经够多了。
“冯管家,我累。”宋稚声音很娇气,听着像是撒娇。
席聿北看她一脸煞有其事的委屈样,搞得他们真做了夫妻一样。
没忍住调侃:“对,你累,你最累。”
宋稚剜他一眼。
有眼线在,给他点面子。
冯管家听席老爷的吩咐,也尊重小两口意愿,既然宋稚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作罢。
入夜。
宋稚没赶席聿北去隔壁,但己经练出了投掷技术,等席聿北洗好澡出来,就抓起枕头丢了过去。
席聿北伸手,单手把差点掉地上的枕头接下,笑着挑眉。
“又让我睡沙发?”
宋稚:“难道要我睡?”
席聿北带着枕头回到床边,语调懒懒的。
“好歹我们是一个本上的合法夫妻,分我半张床不过分吧?”
“况且今天什么酒都没喝,也没狗,你心放肚子里睡,我不碰你。”
话说着人己经躺下,但扯不走宋稚怀里半点被子。
他无奈的阖上双眸,就当是睡了。
宋稚提了口气,想骂,但他装死,感觉说什么都是重拳打在棉花上。
让她去睡沙发是不可能的。
索性下床准备了下,裹紧被子躺下。
席聿北等她关灯后,睁开如墨的眸子。
有的时候,真的很费解她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紧挨着他身侧,躺满了洗发水和沐浴露的瓶子?
他是睡着,又不是死了。
一动都不让他动?
席聿北平躺着,等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均匀,动作极轻地把那些硌人的瓶瓶罐罐的挪到地上。
室内空调不到二十度。
席聿北无奈,小幅度扯过来被子一角,还没盖到身上,就感觉小腹暖暖的。
“……”
席聿北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摆放那些瓶瓶罐罐了。
是他误解了她的大义。
原来那些布阵,是防她这个睡觉没规矩的。
原本还在紧挨着另一侧床边睡觉的人,仅仅一个翻身的功夫,手就己经搭到他身上了。
宋稚自己家里的床上。
她睡一半,枕头和玩具睡另一半。
摸到可以翘腿的东西,属于肌肉记忆地把他往怀里捞了捞。
席聿北身上原本沾染的空调冷气,全被她的体温驱散。
甚至还在不断升温中。
席聿北知道她喝多了睡觉,能一动不动到天亮。
从来不知道她正常情况下睡着,就像只软乎乎的幼猫,要紧紧依偎大人才有安全感。
席聿北咽了咽口水,盯着天花板毫无困意。
“真要命。”
自从婚后回国以来,他没睡过一天好觉。
她倒是没心没肺的睡得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