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培训班。
宋蛮蛮来接肖佭下课,临时被培训班的老师把她叫到校长室去。
起初,她以为是想让她续课。
或者是肖佭学习上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找她谈谈。
宋蛮蛮进门还很礼貌的和校长打招呼,但校长开口说的话,却叫她当场黑脸。
“宋小姐,王总和我们机构已经合作很多年了,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肖同学去了王总那里,绝对不会吃亏的!”
尽管不太高兴,但宋蛮蛮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再次表示拒绝,“抱歉,我家肖佭不需要。”
“宋小姐别这么着急拒绝嘛,不先看看我们的待遇?”
插话的是校长室里的第三个人。
一个一脸纵欲过度,双眼发虚,穿着淡粉色衬衫的胖男人。
校长口中的王总。
这个王总是一家按摩院的老板,今天是来机构挑盲人按摩师的。
意外看到肖佭在上课,就非得点名要肖佭。
即使秦老师一再表示肖佭没有报按摩课,宋蛮蛮也不缺钱。
可王明刚还是坚持。
这么个大帅哥,招回去摆在店里当摆设也好啊。
一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至于校长,估计是介绍人头有中介费吧,也在一个劲儿说服宋蛮蛮。
校长说:“宋小姐,盲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也需要认同,我们也是为了学生好。”
校长这套说辞熟啊,忽悠过不少学生。
“王总跟我们合作很多年了,学生们去了王总那里都说好,工资还高。”
王明刚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吐着烟圈,高高在上。
对宋蛮蛮指指点点。
“她就是不懂事儿,整个垦町湾,也就我要这些个瞎子。”
“你看到了外面,除了我王明刚,谁愿意给这些瞎子机会?”
王明刚不屑地睨了等在外面接待厅的肖佭一眼,“也不看看自已什么德性!”
“你啊,还是早点点头吧。”
王明刚端起校长刚给他倒的茶。
“我在这行还说得上几句话,我不要的人,我看谁敢用!”
这是威胁?
宋蛮蛮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一个人。
油腻、普通、发福、爱吹嘘、爱批判别人,满身烟酒气,还莫名自信!
这个王明刚集齐了所有中年油腻男的特质!
开个按摩店还真把自已当大老总了!
宋蛮蛮再待在这里一分钟,都是对她三观的侮辱。
“你们爱找谁找谁,我们家不需要!”
宋蛮蛮白了两人一眼,起身就推门出去。
要是早知道这个培训班还跟按摩店有合作,她才不会给肖佭报这个班呢。
简直恶心!
路过培训班的教室,看到墙上贴的‘平等、关爱、用心’等标语。
宋蛮蛮突然觉得很讽刺。
什么平等!
说得好么好听,还不是把盲人学生当做赚钱的工具。
“我们走吧。”
宋蛮蛮牵着肖佭就要离开。
身后校长室里就传来气急败坏的骂声。
“呸!什么玩意儿,一群瞎子,不知好歹……”
这骂声骂得整个机构都要听见了。
校长赶紧按住王明刚,不让他继续骂。
要是让学生们听见,他们机构以后还怎么给按摩店输送学生?
肖佭也听到了骂声。
电梯里,他问宋蛮蛮:“刚才他们叫你进去说什么了?”
宋蛮蛮一直都是很积极向上的。
哪怕是上次在李家被相亲,她也只是表达她的不满,想尽快离开而已。
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动手把那个王明刚暴打一顿。
但理智告诉她,真动起手来,她没胜算。
不说别的,机构的校长就会站在王明刚那边。
到时候她一个弱女子,再加上肖佭一个瞎子,肯定占不到便宜。
不过,明着来不行。
那就来暗的!
-
半夜十二点整。
宋蛮蛮换了身黑裤子、黑外套,再加一顶黑色棒球帽,下楼。
她敲开肖佭的门,“肖佭,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上次拦截狗车,她私自行动他很不高兴。
导致两人因为这个事情大吵一架。
这一次宋蛮蛮学乖了,让他去,哪怕是给她壮胆也行。
肖佭听到她在心里骂人了。
虽然不知道她骂的是谁,也不清楚今天在培训班校长和她说了什么。
但他知道,她很生气。
肖佭迅速换了衣服,跟她上车出门。
“你会打棒球吗?”
肖佭坐在副驾驶,手里是宋蛮蛮递给他的一根棒球棍。
宋蛮蛮按照今天王明刚给她的名片,导航到那附近。
“不会。”
“那你怎么会有棒球棍?”
“我爸妈刚出意外去世那会儿,晚上我家门口经常有人瞎晃,我就买了这个。”
宋蛮蛮轻描淡写。
可在肖佭听来,他很心疼。
一个女孩子,突然没了亲人,还继承了大笔遗产。
身边自然少不了别有用心的人。
好一点的,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给她介绍对象、介绍项目。
试图把她和她的钱占为已有,一举两得。
要是碰上没素质不讲理的,晚上让自家儿子翻墙进来,制造误会,逼宋蛮蛮就范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那段时间,宋蛮蛮紧张、焦虑、害怕。
还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吃药跟吃饭一样多。
肖佭握紧棒球棍,在他沉默的这几分钟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次想打谁?麻袋准备了吗?”
宋蛮蛮也不怕他知道,咬牙说:“一个自大油腻的死胖子!”
晚上九点多那会儿,王明刚就不断给她发骚扰消息。
用词低俗、粗鄙,还给她发色-情图片!
王明刚不仅想要肖佭,还他妈想撩她,让她做小三!
宋蛮蛮根本忍不了。
不打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已。
“你的培训班我退了,我再给你找别的班,那个傻逼机构不去了!”宋蛮蛮难得说脏话。
她的号码一定是培训班那边给王明刚的。
肖佭本来是不在意这点小事的。
但如果扯上了宋蛮蛮,他就有兴趣了。
肖佭顶腮,挑眉,眼睛里情绪不明。
“好,你说不去咱们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