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良再次睁开眼睛时，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已正躺在熟悉的房间床上。墙上的时钟显示早上七点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为这个普通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刚刚经历的一切——神仙大战、八纮珠、长琴的消失——都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一时难以分辨现实与梦境。
马良摸了摸自已的腹部，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他猛地掀开被子，掀起衣服仔细查看，却发现皮肤上没有任何痕迹。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八纮珠就在他的体内，与他融为一体。
“这是梦？但这梦也太真实了吧...”马良喃喃自语，既惊讶又困惑。
就在这时，客厅传来了妈妈熟悉的声音：“阿良，你醒了吗？快起来吃早餐，今天周一，别忘了你今天早上有心理学研究方法的课。”
马良这才想起，自已是研二的心理学专业学生，今天九点确实有一堂课。在经历了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梦之后，上课这件事在他心里似乎变得有些难以提起兴趣。
“啊，对...我记得。”马良有些恍惚地回答道，“妈，我这就起来。”
马良洗漱完依旧是没有精神，睡眼惺忪地来到客厅，父亲正在餐桌上看报纸。
看到马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父亲放下报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无精打采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吗？”
马良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爸，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做了个奇怪的梦。”
父亲点点头，没有多问，继续看自已的报纸了。
“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昨晚又熬夜赶稿子了？”母亲端来一碟雪菜毛豆，这是马良最喜欢的，“赶紧坐下吃饭，你晚上就不要写那些诡异的东西嘛，早点睡觉么好了呀。”
“妈，我知道了...”马良随便吃了两口便出了家门，四月南方的早晨还是有点冷的。
一上午的课几乎没听进去一个字，下课后马良拿出手机，是徐可发来的微信。
【我在南禅寺等你，下课了快点过来哦！】
【好的，我现在过去。】马良回了消息后，便匆匆出了学校。
徐可是马良的女朋友，大四的学生。
徐可是苏州人，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姑娘，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在写小说这件事上给了马良很多帮助。
地铁坐到了清明桥，因为没多远了，马良准备骑个共享单车过去。
刚出地铁站，便看到桥上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地指着河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马良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但今天不知为何好奇心驱使他想要过去看看。顺着人们手指的方向，此刻水里有一个正在拼命扑腾的姑娘，看女孩身上的校服，应该是个初中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好熟悉，总感觉似曾相识，但却完全无法在脑中提取出这段记忆。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此刻容不得他想那么多，必须救她。
想到这，马良便拨开人群，将外套脱掉和手机等物品放在了地上，直接跳进了寒冰刺骨的运河里。
“靠，真冷...”马良嘀咕了一句，游向了姑娘。
马良自小跟父亲在太湖游泳，水性很好，费了一番功夫，索性还是将她救了上来。
就在马良穿好衣服，想要打个电话给徐可时……
扑通！巨大的落水声。
马良转头望去，哪里还有刚刚那个女孩的身影，看着那个再次在水中扑腾的姑娘，马良咒骂了一声，一咬牙又一次跳进了河里。
马良奋力地游到女孩身边，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姑娘好像疯了一般，疯狂的撕扯着马良的衣服和头发。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视线是非常不好的，但马良还是清楚地看到，这个姑娘在冲着他笑，那个笑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种近乎自杀式的拉扯拖拽中，马良的力气很快就耗光了，以至于从上扔下桥的救生圈，他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等他发现想要去抓救生圈时，那姑娘忽然一把推开了马良，借助着惯性，向前一跃一把抓住了救生圈，并回头用那诡异的笑看着马良，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忽然她笑容一收，竟硬生生地踹了马良一脚，这一脚的力量极大，便是很多壮汉也无法做到，马良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当时就猛呛了几口水，随后便开始了死前的最后挣扎，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马良一身是水地坐在一旁，边上是一分钟前刚刚被医生宣布死亡的自已，身上同样一身是水，不同的是此刻这具尸体，因为被水泡过的缘故，已然有些臃肿。看着另一个毫无生机的自已，马良在心底问了一句“我又死了？”。
等等...为什么要用又？
就在此刻耳边传来群众的吵杂声：诸如什么【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啊！】、【他还如此年轻，太可惜了。】、【都怪这个小姑娘，她应该坐牢。】这一类不痛不痒的话。
忽然自已跳进河里之前，放在地上的手机响了，上面是徐可的来电，自已想要去接，却根本触碰不到手机，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穿过他的身体，拿起了地上的电话。
“你好，我是办案民警，你是他的家人吗？”
由于民警开了扬声器，所以马良听得真切，徐可在电话那头有些许紧张的说道：“我是他女朋友，请问他怎么了...”
“很抱歉，他已经不在了，他跳河救了一名姑娘，自已却意外溺亡了。”不知为何，听到别人说自已死了，自已的心竟咯噔了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传来了哇的一声，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姑娘，你冷静下，人死不能复生，麻烦你尽快通知他的家属与我们联系。”随后便挂了电话。
看到徐可哭成这样，马良心痛不已，但自已却什么都做不了。想到自已的父母更是心如刀绞。
我就这样死了？爸妈和徐可他们以后怎么办？马良在心中反复问着自已。
“周文，你二次跳水导致救你的人不幸遇难，你得跟我们回警局一趟。”马良听到了负责笔录的女警厉声说道。
“周文……”马良嘀咕了一句。
忽然思绪像被闪电击中一般，不对，不对，这些事发生过，一定发生过。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死了，就像今天这样。
“所以我又死了？”随着这句话出口，马良逐渐失去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