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丞宴的脑子嗡鸣不停，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怎...怎么可能...
不应该是他离开叶楚郁后，付成冽觉得他们季家没有利用价值，因此才放弃收购他们公司吗？
为什么还要伤害自已？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苏瑞安看到他脸上的震惊，没给他缓冲的时间，接着说，“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我都是从付家的下人那边听来的。如果付成冽不收手，付总绝对会把刀刺向心脏，让付成冽悔不当初，毕竟他是付成冽最满意的继承人，付成冽也不可能再重新培养。”
不愧是血脉相通的父子，付成冽了解叶楚郁的软肋，叶楚郁亦是如此。
据佣人所说，那天晚上付成冽没了往日的沉稳，整个人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将人送去医院。
没多久后，就停止对季家的恶意竞争了。
“可是...”季丞宴脸色苍白地喃喃道，“我离开叶楚郁了呀，付丞冽没必要继续对付我们家，我和他都分手了，应该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啊。”
苏瑞安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天真，不禁失笑，“付成冽就是个典型的商人，哪怕不能利用你们家达到目的，可你们季家的产业终究有一定的价值，收购下来对他来说并无坏处。更何况，付总心里一直有你，收购季家公司就能一辈子要挟付总，何乐不为？”
“我不知道会这样...”
季丞宴伸出胳膊抱着脑袋，脸上满是痛苦和迷茫。
苏瑞安见状，有些于心不忍，语气没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我其实不该管付总的事，但我真的不忍心看他这样死气沉沉地活着。我感觉他活着就像是应付你的信息素，如果你不需要他了，他肯定...”
季丞宴打断他，心头浮起不安的情绪。
“什么信息素？”
苏瑞安怔了下，欲言又止。
完了，这个是付总交代过，千万不能随便乱说的。
不会是说完就没了工作吧。
真糟糕啊。
等不到回应，季丞宴神色焦急道，“说呀，到底什么意思？”
苏瑞安知道自已不说，估计季丞宴也不会停止追问，反正这种事迟早也会被发现，不如由他来说出口。
他这个老板，跟没嘴的一样，明明把自已付出的一切都说出来，肯定会得到对方的心疼，还怕不能破镜重圆吗？
“你在国外，是不是有人联系你，说有模拟信息素的实验。”
季丞宴点了点头，半晌后，他意识到什么，心跳慢了一拍，声音颤抖道，“难道是...是他...”
“嗯。”苏瑞安眼神变得复杂，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感觉，“现在关于这方面的科技根本没那么发达，如果真的有效，就不会有那么多Omega跑去做消除标记的手术了，这种手术危险性很大，甚至危及生命。”
季丞宴当然懂这个道理。
当初西装男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也有怀疑过这个科技的可能性。
可他真的太难受了，顾不上思考太多，直接就当小白鼠试用了。
经苏瑞安的提醒，他也意识到了整件事的荒谬性。
人工信息素与叶楚郁的乌木香太相似了，几乎称得上一模一样。
而且每次他闻了后，都能感受到叶楚郁的陪伴，仿佛人就在他的身旁，轻轻安抚他的后颈。
科技再怎么发达，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唯一的解释，便是无菌瓶装的就是叶楚郁的信息素。
叶楚郁一直都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因为他在机场说过的话，不敢过来打扰他。
季丞宴眼眶泛着绯红，压抑着哽咽声，缓缓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不是让他别管我了吗？我明明都跟他说，我讨厌他，不想要他了。”
五年前，他在机场上每说的一句话，都像无形的利刃，一刀一刀地刺向对方的心脏。
他还以为叶楚郁已经被伤太深，选择放弃这段感情，可怎想五年的时间，叶楚郁竟然做了这么多。
“你被标记后，如果没有他信息素的安抚，肯定熬不过易感期。”苏瑞安顿了下，小声说，“更何况，付总是Enigma。”
季丞宴怔住，惊呼道，“你知道？”
“嗯，我也是两三年前了解这件事。”
那会他刚和叶楚郁达成合作，后来他发现叶楚郁总是偷偷去往一个地方，每次去都去很久。
他当时还不够信任叶楚郁，偷偷跟踪了对方，来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实验室。
在锲而不舍地追问下，他才知道叶楚郁这几年都在花大量的金钱，去投资关于清除标记的研究。
而且还将自已的信息素装入无菌瓶内，让实验室的工作人员送去国外。
“我...我不知道这些。”季丞宴垂着眼眸，脸色有些苍白，“我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我以为他...”
以为叶楚郁重新开始。
以为叶楚郁结婚了...
“哪有那么容易放下。”苏瑞安的情绪也跟着变得低落烦躁，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吐出烟圈后，叹息道，“我怀疑啊，要不是你需要他的信息素，他肯定不想活着了。他现在这副样子，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季丞宴不喜欢听到“死”这个词，狠狠皱了下眉头，表情愈发地严肃。
他忽然站起身，对苏瑞安说，“叶楚郁现在在公司吗，我想见他。”
苏瑞安挑起眉，对他的反应并不感到惊讶，笑着说，“终于打算复合了？”
季丞宴并不打算跟外人说这些，语气强硬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公司还是家里？”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公司处理工作。”苏瑞安抬起胳膊看手表。
苏瑞安刚说完，就见季丞宴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心一紧，连忙朝对方的背影喊道，“别把我供出来啊，就算供出来，也要帮我说点好话，别让他炒了—”
奶茶店的门关上，季丞宴已经出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苏瑞安掐灭手中的烟，无奈地笑出声。
“怎么都这么心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