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厉峫几天没去公司,意大利那边的报表和邮件,还有许尧送来的文件,堆积成山。
看着温尔尔洗过澡后,厉峫到书房,开始处理公司邮件。
温尔尔就黏在他身旁,上网课。
他的书桌腾了一块给她,两人椅子挨着。
温尔尔照旧在看默片,看得很认真。
做笔记的时候,就暂停视频画面,在书上做注解。
四个小时的课,停停看看,连课后的金融数学题温尔尔都写完了。
厉峫的资料还没看完。
温尔尔困倦地趴在桌上,脸冲着厉峫。
厉峫鼻梁上戴着蓝光眼镜,灰色休闲的上衣,袖口挽到小臂,两只手搭在键盘上回复邮件。
眉头偶尔会皱得很难看。
手边的水杯空了。
温尔尔想了想,他杯子里的水好像是她最后喝完的。
她起身出去给他倒水。
“喝水吧。”
温尔尔把水放到他面前,厉峫才从报表中回神。
“谢谢。”
他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过零点了。
这份报表看了一半,厉峫想把它看完。
“宝宝,你先回去睡觉吧,我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才好。”他打着手语。
温尔尔摇头,从他胳膊下往他怀里钻,抱着他:“我不要睡觉,我要陪你。”
厉峫往后挪了挪,坐深了去,好让她的腿可以放在椅子上。
只是半个小时,而且他的专注力放在工作上。
应该没事吧?
厉峫心里想着,左手搭在她后腰上。
“帮我揉揉。”温尔尔靠在他肩膀,闭眼道。
刚才上网课,一上就是四五个小时,她腰都坐酸了。
厉峫没说话,只是轻轻帮她按腰。
目光投在电脑里的邮件上。
温尔尔腰很细,他一只手就覆盖了她整个后腰,给她揉腰根本用不了两只手。
“嗯……。”
温尔尔发出享受的声音。
厉峫滑鼠标的手突然停下,像是被击中一样,愣了好一会儿。
余光朝她看去,发现她只是无意呢喃。
厉峫苦笑,自嘲道:“你在我耳边发出这个声音,简直是在要我的命。”
“你说什么?”
温尔尔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她睁开眼睛,姿势没动。
这才发现,他的脸离她那么近。
近到,她可以看清他耳朵上的绒毛。
厉峫真是哪哪都长得很好看。
耳骨剔透,耳垂柔软,耳廓也自然,形状像精灵耳,皮肤白到可以看清上面细细的淡青血管。
温尔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的耳朵。
从小佩戴助听器,她的耳朵有助听器的痕迹,样子应该不大好看。
目光不自觉的,循着他的耳朵往下看。
下颚、喉结、脖子上的青筋,后颈一点点狼尾短发……
温尔尔盯着那撮头发,垂在他背后的手慢慢往上抬,从发尾处没入他浓密的黑发里。
“在做什么?”
厉峫专心处理邮件,也没忽略她的小动作。
像聊天一样,并不是要她句句回应,随口一问。
温尔尔并拢手指,抓住他的头发,渐渐用力。
黑发里,女人白皙的手若隐若现,时而用力,时而放松,像是在探索、回应着什么。
野性又克制。
这一幕,温尔尔似曾相识,“厉峫,我是不是这么抓过你?”
厉峫刚才还不知道她为什么抓他的头发,现在他知道了。
他勾起嘴角,仿佛那天的画面就在眼前一样,压着嗓音道:“嗯,在酒店那次,你就是这样抓着我的头发,求我轻点儿。”
温尔尔听不到他的声音。
松开手,身子往上爬了爬,低头去看他的腰。
嗯,透过后衣领的缝隙,以俯视的角度往里面看他的腰。
温尔尔趴在他肩上,像看到小鱼干的猫,死死盯着衣服里他拥有结实背肌、充满张力的男色。
咽了咽口水,“厉峫,我有一点馋你的身子怎么办?”
她好色,她从没掩饰过。
“你真是仗着我过敏,不能动你,就乱说话。”
厉峫叹了口气,认真道:“等你从国外回来,我们结婚,我是要跟你全部讨回来的。”
温尔尔把手伸到他衣服里,肆无忌惮。
还先出声替自已辩解,“你不许说我,我摸男朋友天经地义。”
说完,厉峫隐约中还听到了一抹嘿嘿作笑的声音。
“嗯,天经地义。”他低头往自已腿上看去,莫名说了一句:“这个姿势,我很喜欢。”
温尔尔一个劲儿地往他肩上爬,右脚脚背就勾搭在他大腿上。
她在家不喜欢穿长衣长裤,尽管现在已经快十一月底了,她还是热裤加吊带。
觉得冷了,就加一件小开衫和袜子。
就像现在。
厉峫从她的背往下看,只看到她细白的小腿,以及她穿着白袜子的脚。
小小的,裹着白袜子的脚,就压在他黑色裤子上。
仅仅是一只脚,不带任何色彩。
但在厉峫眼里,就是非常勾人,叫人浮想联翩。
“我真想把你按在这张桌子上干一次。”
他斯文背后的邪恶,又跑出来了。
温尔尔全程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两人几乎是各聊各的。
-
在家恢复了一周,厉峫带着温尔尔重回医院,开机调试。
跟医生沟通,调了好久的频率,温尔尔才找到适合自已的频率。
“病人开机时间过早,一开始可能会感到头疼头晕,还会有电流刺激感,要是不舒服,请及时到医院检查。”
一般植入人工耳蜗手术,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开机调试。
但温尔尔过两天就要陪温晋出国做手术,她等不了那么久,就提前开机了。
“知道了,谢谢医生。”
从手术到现在,温尔尔聋了十来天。
能重新听到声音,她高兴不已,根本感觉不到疼。
“原来这个世界的声音这么干净啊!”
人工耳蜗的体验和助听器不同。
通过助听器听到的声音,经常会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风声和嗡嗡嗡的声音。
感觉就像是漏风的变声器。
但人工耳蜗不同,听到的声音又清晰又干净。
“我要去告诉我爸妈和妹妹,我能听到这个世界真正的声音了!”
温尔尔迫不及待想跟家人分享,说完,她才发觉不对。
厉峫还在旁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说过,不能在他面前提她爸的。
厉峫的确不想听到关于温晋的事儿,但他更希望她开心。
“没事,你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温晋也在这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