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同样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已曾经的作品。
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是沈南星和宋若星两个学生，当年，沈南星甚至还没成年。
服化道她已经尽了全力，每帧镜头，每一秒演员的表演她都亲力亲为，将那些她心中的画面一一呈现后，与观众一起分享，最后得到了世俗意义上的荣誉与赞赏。
只是，现在的她，能轻松看得出来自已当时资金不足导致的问题，以及一些不完美的地方。
审美在进步，时代在改变，所以她心里不敢太过自恋。
可是许云霁，还是毫不犹豫地认同了她。
他认同了十八岁的程也。
“你真的看完《玄鸟》后，很期待《长陵》吗？”程也低头，眼底流露出一丝落寞，轻声问道。
许云霁心里泛起酸涩的滋味，却还是定了定神，用期待满满的眼神看着她。
他很认真地说：“当然了，这么好的系列作品，我怎么可能不期待？不只是我，你的粉丝肯定也都很期待！”
这时，《玄鸟》的片尾曲结束，许云霁看见后面自动推送的电影海报，上面是两个墨字——长陵。
“《玄鸟》是妇好的故事，商代我不了解，而《长陵》是吕雉的故事，汉朝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如我们现在就看一遍这个。”他说着，就要点开。
“别！”程也连忙翻身而起阻止，脸颊一下子涨红了。
“黑历史，别看了，豆瓣评分4.9，看一遍你怕是《玄鸟》的滤镜全碎。”
许云霁只看见一道灰影闪过，自已手里的遥控器就不知所踪。
不愧是她。
他忍着笑安慰：“我刚刚看评分已经5.0了，比很多电影评分高得多。”
“这也能涨啊。”程也嘴角下撇，并没有被安慰到。
反正不管是4.9还是5.0，都是不及格。
她蹙起眉头，盯着黑掉的屏幕：“就为了这个评分，我也想重新拍《长陵》。”
许云霁呼吸一顿，自动竖起耳朵。
程也：“我绝对不允许我的职业生涯里有个低评分的败笔，也不认为《长陵》这个故事输给《玄鸟》，这事儿必须解决。”
许云霁艰难地绕弯子：“翻拍《长陵》，不是因为……当时电影有些问题吗，我看到网上说资金不够。”
“是我自已没拍好，和资金没有关系，我自已亵渎了自已的艺术，所以终究要给《长陵》里的吕雉一个真正的结局。”
程也琥珀色的眼眸锐利了许多，眼底满是对电影的遗憾。
当年，沈夫人介入导致沈昼白突然撤资，宋若星档期冲突没有担任女主，男主角演技很差担不起角色……
一部电影失败有很多外部原因，程也能找到无数个理由，可她知道，归根到底，是她自已的问题——她当时心态崩了。
而现在，她愿意再试一次。
许云霁望着她，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程也说了那么多，却并没有提到沈昼白。
她翻拍电影，并不一定是是因为沈昼白，而是为了艺术，为了给自已一个交代。
许云霁皱了一整天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唇角微不可察地来。
他说：“程小姐，《玄鸟》很成功，你的翻拍也一定会成功。我去做饭啦！”
许云霁从沙发上起身，斗志满满，决定今天给程也加餐。
他也认同了二十六岁的她。
他的眉头舒展了，程也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怎么感觉许云霁今天好像有些emo，但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自已把自已哄好了？
过了一会儿，程也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外看许云霁激烈颠勺，啧啧自语：年轻真好，力气真大。
下午，许云霁把程也哄睡着后，出门去买菜。
她睡了一会儿就精神了，许云霁还没回家，曾纪宇忽然打来电话。
之前曾纪宇说，她要是拍电影没钱就找他，条件是把程渐年出轨的证据给他，同时，还要在他和程渐年相争的时候，站在他这边。
证据程也交不交，曾纪宇慢慢调查也能抓到蛛丝马迹。
至于站队，她对程家还是曾家都没有任何兴趣。
如今，刚看了电影官宣热搜的曾纪宇十分无奈。
——他姐根本不缺钱，自已就能拍摄新电影，哪还有他什么事？
曾纪宇只好问道：“姐，那您总不会嫌拍摄资金再多点吧？”
程也挑眉：“我是不嫌资金多，可你别忘了我是锦瑟的导演，锦瑟无条件支持我的电影，钱，目前我还真不缺。”
曾纪宇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小声道：“养个大学生还是挺费钱的，我是不知道许云霁，反正我特别费。姐姐，我就是闲的想投资你的电影，给我一个机会，电影成功了你也能多赚，如何？”
程也被他诚恳的态度说的心软了，唉，谁让自已现在是一个要赚钱养家的人呢。
下一刻，就听他又道：“何况姐你虽然是锦瑟的员工，但毕竟锦瑟是庄闻峥的不是你的，我们才是一家人，若是失败，姐姐也可以少麻烦一些外人。”
程也翻了个白眼，差点说你才失败，你全家都失败！
还好她成熟了，不会直言。
不过曾纪宇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果成功，她就少分他点，如果失败，她也能给自已和师父省点。
攒钱养男大，省一些是一些。
“找个时间签合同，我强调一下，你可以投资，这部电影的话事人只能是我。”
“那是自然，我也不会拍电影呀，要什么话语权？”曾纪宇卖乖道，“何况，我相信姐姐。”
挂掉电话，程也默默来到书房，打开了自已的保险柜。
金光闪闪中，是一小摞银行卡。
一张卡，两张卡，三张卡……
她像个小守财奴似的算了算自已的存款，又估算了自已从前买的实体黄金现在价值几何。
许云霁去买菜了，要么，她给他转十万的买菜钱吧。
养个大学生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可看着他身上慢慢印上自已一个又一个记号，看着他完全的属于自已，却是一件漫长而甜蜜的尝试。
她啊，得努力赚包养费了！
临近开机，程也忙碌起来，许云霁的暑假也快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