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可以回去吗。”
程也回过头，看见许云霁站在昏暗的夜色里，低眸时镜片散发着冷淡的光，镜片下一双墨色的眼睛，流露出小心翼翼的询问，像是在极为认真地征求她的意见。
许云霁又张了张口，将“我想你了”咽下。
只是，他的眼神已经将未曾说出的话语，昭告了一千次。
周围嘈杂的声音被过滤，程也只能听见自已激烈的心跳声，和这句我今晚可以回去吗。
她本想说宋若星已经离开了，让许云霁自觉的回家，没想到在她犹豫的时候，他主动开了口。
“你当然需要回。，”程也看着他，脑海中闪过一些让她心跳加速的画面，红唇轻轻，强调着“需要”二字。
“根据协议，你本来就应该随叫随到，服务我。”
许云霁在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问道：“宋老师不在了吗。”
“她三天前就走了。”临走时还怀疑她是性冷淡来着，这句话程也没说。
两人又走了一段夜路，回到车里。
许云霁开车，程也坐在副驾，尽量闭目养神，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
等着红灯的间隙，程也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并不是回水月湾的那条路：“这是哪？”
“家里应该没有食材了吧，”许云霁认真开着车，“前面有一家卖生鲜和蔬菜的商店，现在应该还没关门，我去买一些东西，很快。”
程也试图阻止，她只想现在回自已的沙发窝：“我们可以点外卖。”
许云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程小姐，做饭是我服务你的一种方式。”
既然他这么愿意，那程也没什么意见。
“你去买吧，我在车上等你。”车子停到商超门口的停车位，她懒洋洋地将座椅放低，并不打算下去。
许云霁本来已经下车，却不知看见了什么，又折回来打开副驾车门：“程小姐，那边有家烤鱼店，情侣入场，买一条送一条。”
“你不是说做饭是你服务我的方式吗，你就给我吃外面做好的烤鱼？”程也挑剔地蹙眉。
许云霁道：“家里有做烤鱼的材料，我们只要两条处理好的鱼。”
他垂下眼，心想，她反对的是自已带她买外面的鱼，而不是“情侣入场”这四个字。
几分钟后，程也和许云霁一起出现在超市内。
烤鱼店老板问他们是不是情侣，程也为了鱼，很不要脸的承认了，顺便当众亲了一下许云霁的脸颊。
心里原本已经压下去的旖念，在靠近看见他藏着镜片后方长长睫毛的时候，再次被撩起来。
许云霁则架着眼镜，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两人逛着超市，许云霁推购物车，程也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款午餐肉好吃吗？”
“上次午餐肉厚蛋烧用的是这个牌子，你连吃了三个。”
“许云霁，要不要来点膨化食品？”
许云霁接过薯片扫了一眼，将薯片放回去：“这个配料表不健康，晚上吃得简单点。”
“我是老板你是老板啊。”程也站在原地。
“老板，这个薯片不干净，而且不好吃。”许云霁换个方式，一脸认真。
程也听到不好吃，哼了一声将其丢掉。
“那我来个冰淇淋，”她又看见前面的甜品站，“有香菜口味的吗？”
许云霁拉住她的手离开：“没有，而且太凉了，你快要生理期了。”
他现在记这件事，比什么都清楚。
程也看着货架上的商品，见到顺眼的就放进购物车，许云霁推了推眼镜，在一旁盯配料表。
她平时生冷不忌，还爱喝酒，幸好因为辣椒过敏不能吃辣，否则就算是铁胃也受不了，之前他尽量做简单的家常菜，少点外卖，但这一周恐怕她又没有好好吃饭。
他如果要养一只小猫， 就不能只爱她柔软的体型，温热毛绒的身体和漂亮的眼睛，还要接受她的坏脾气，锋利的爪子，以及脆弱的肠胃。
程也将一个火龙果丢进购物车里，忽然想起宋若星，忍不住乐了，回头道：“许云霁你知道吗，前几天，宋若星让沈南星给她挑火龙果的籽儿……”
她看见他，心尖陡然一颤。
许云霁在她身边推着购物车，灯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居家而温和，银边眼镜下的眉眼清寒，眼神却温柔，薄唇噙着一抹很淡的笑。
程也装作没看见他笑了，又自顾自的跟他说别的事，琥珀色的眼眸凝结着晶莹的光。
生平第一次，有人和她一起悠闲自在的逛超市。
她在闹，他在笑，好像电影里才会有的温馨场景。
亦是她幻想过很多次的生活，在此刻，有了真实的模样。
程也有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逛完超市，许云霁两只手各自满满一大袋东西，程也走在前面，替他按了电梯。
等到进门的时候，她先一步进去。
许云霁以为程也会像往常一样先换衣服，她却歪头睨视着拎着购物袋的他，起了坏心思。
她跨入房门，蓦地转身，两只手臂撑起来，强行将许云霁按到墙上。
程也一只脚勾着房门带上，随即仰起头，去亲许云霁的嘴唇。
她刚刚在外面就想这么做了。
她顾及着是在许云霁的学校，学校里那一对对小情侣们可一点也不为她着想，逮着她可劲儿秀恩爱。
“许同学，关于怎么服务，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程也的声音从唇间传出，清软撩人。
“唔——”
她的唇很软，又很凉，贴上来的时候让许云霁大脑空白了刹那，镜片后的瞳孔微缩，失控地发出颤抖地叹息。
浅淡又勾人的玫瑰香，在他心头四处点火。
许云霁的喉结颤了颤，绕过一只手将两包购物袋放到旁边，稍一用力挣脱了她的钳制，直接压着她的后颈，用力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一点也不像从前几次那么柔和，炙热的吻凶悍又热烈，压倒性的撬开唇齿，让两人的呼吸霎时间交融到一起。
“嗯……”程也的喉咙溢出很轻的喘息，她抬起手，轻轻摘掉了他鼻梁上的眼镜，看见了他沉沦着欲念的眼睛。
玄关处的感应灯光伴随着他们激烈的呼吸明灭闪烁，似弹奏着起起伏伏的音符，暧昧又迷幻。
到最后，热吻融化了室温，许云霁的呼吸落到她颈间，熨烫着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像被实质化的。
程也短暂的呼吸了两秒，试图表示自已不满的时候，他干脆将她的手反扣到身侧，闭眼将手指插入她的发丝，让她唇瓣与鼻息都是他的气息。
直到程也的肚子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这次，许云霁终于听见了。
他不舍地放开她，眼眸还一直盯着她被自已弄得过分红润的唇，目光灼热又深沉。
程也隐隐感觉许云霁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她有些站不稳，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借力，控诉道：“你不知道松口气的吗，我都要窒息了。”
“下次你可以教我。”许云霁说着，没忍住，又低头“吧唧”亲了一口她的唇。
“你还可以要求更多，我会认真学。”
程也心想，她能教他什么？她自已也不是很会……当然她不可能承认，何况，教什么，也抵不住他是个举一反三的学霸。
她又不傻，教会徒弟，亲死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