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想起，许云霁和曾纪宇是一个寝室的。
她只是忽然有些好奇，许云霁在学校里，在和他同龄的学生中是什么样子。
至于什么温豪，那是谁？
程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她的奶茶订单已经送到了江大校门口，便往另一边走。
“法律系第一名？”曾纪宇跟在她身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你说许云霁啊……”
“谢谢。”程也取了奶茶，向外卖员道谢。
她看网上什么“点杯奶茶哄生气的女朋友”等帖子，又看见刚才路过的小姐妹也人均手里一杯，于是买了两杯，准备等会儿送给许云霁，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程也回头，听出曾纪宇的语气有些不对劲，问道：“许云霁怎么了？”
曾纪宇盯着她手里的奶茶，咳了咳，昂首挺胸，露出微笑：“姐姐，你认识这个许云霁啊？”
“认识。”
“既然姐姐认识，那我就直说了。”
曾纪宇大声道：“许云霁，被校外富婆包养了！”
路过的蚂蚁吓得一激灵，丢掉了辛苦扛了半天的饼干碎屑。
程也脑子“轰”地一声空白了几秒，又很快回过神来，平静地问：“有证据吗？”
曾纪宇盯着她的表情，不禁道：“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是因为你们娱乐圈这种事太多了吗？我前几天知道都惊呆了，许云霁平时看起来高冷男神似的，没想到他是那种人。”
“证据。”她语气不耐。
“网上都爆出他出入luck的照片了，据说包养他的是个老女人，他家条件很差，如果不是被包养，怎么可能有钱进luck消费？”曾纪宇说道。
“你既然说他家里条件不好，那如果他是在luck打工呢？”程也翻了个白眼，忽略“老女人”这三个字，冷声反问。
曾纪宇一愣：“姐姐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和他一个寝室的，不知道他在luck打工啊。”
下课了，周围的人潮水般多了起来，四周都是吵嚷的声音，仿佛要把他们淹没。
曾纪宇在江大有一定的知名度，有人认出他，好奇地打量着和他站在一起的程也，在两人周围压着声音窃窃私语。
曾纪宇眉头紧皱，忍不住放大声量，煞有其事地说：“何况，我们寝室的人都知道，许云霁大学三年都不和女生交往，两个多月前却忽然交了个女朋友搬出宿舍住……谁家女朋友能这么突然？很可能就是网上说的五六十岁富婆！”
程也捕捉到了“大学三年都不和女生交往”等几个关键词，耳朵自动支棱起来。
然后她就听见了，五六十岁富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不过话说回来，姐姐，你怎么会认识许云霁？”
程也和他对视，唇角勾勒出清冷凉薄的弧度，眼神锐利又冷倦。
“曾纪宇，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八卦别人隐私。”
“这哪是隐私啊，”曾纪宇避开她冰冷的视线，一脸无谓地说，“我只是说了我知道的，那都是论坛上的人发的，又不是——”
“那个五六十岁的老女人，就是我！”
程也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掷地有声。
没等曾纪宇反应过来，她又微笑着强调：“还有，许云霁现在是我男朋友，以后你要叫他一声姐夫，对他尊敬点，听明白了吗。”
清浅剔透的眼眸微凝，像漂亮的琥珀，眼尾轻灵的上翘着。
曾纪宇呆住了，嘴巴直接张成了“O”字型，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程小姐！”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声音，程也本来有些烦躁郁闷的内心，忽然平静下来。
夏夜的风轻柔吹过耳畔，带来一阵凉爽。
程也回头，她知道来的人是谁，故意垮起小猫脸。
许云霁穿着一件宽松款式的铅灰色T恤，同色长裤衬得他身姿挺拔，黑发黑眸，眉眼清寒。
他刚从教室出来，怀中抱着两本书，银色细框眼镜悬于高挺的鼻梁上，整个人清矜冷冽，气息却有些急促。
人群熙攘，晚风如织，他的身影在暗色里皎洁，分毫毕现。
程也看着他，没忍住，绽开笑容：“你听见了？”
许云霁用力地点头，凸起似冰块的喉结上下轻滚，撩起深色的衣领。
他怎么可能没听见。
收到程也的微信消息，他一下课就夺门而出，然后听见她大声地说：许云霁是她男朋友。
此时，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回荡循环，响彻心野。
程也红唇扬起：“那我就不用再说一遍了。”
许云霁努力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暗吐了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眼镜摘了下来。
其实，再讲一遍也不是不行。
曾纪宇看着这俩人在自已面前眉目传情，你侬我侬的模样，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锐爆鸣：“啊！”
程也：“？”哪来的土拨鼠。
“你，他？富婆……是……程也，你之前在微博上说的小朋友，就是许云霁？！”
曾纪宇伸出一根手指，在程也和许云霁面前反复横跳，一副世界崩塌在眼前的模样。
“不然呢。”程也反问。
曾纪宇又是爆鸣一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伸手：“不行，我太震惊了，快给我喝口奶茶冷静一下……”
程也后退半步避开他的爪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要给你喝。”
然后，她把手里的奶茶袋子递给许云霁，不自然地说：“买一送一，请你喝吧。”
“好。”
曾纪宇瞳孔地震，眼眶霎时间红了，差点哭出声：“姐，敢情这奶茶不是给我买的啊？”
许云霁抬手将袋子接过，又顺势接过程也肩头的电脑包，很自然地问：“沉不沉，我拿吧。”
程也松开背包：“好。”
“买一送一请你喝吧~~~沉不沉我拿吧~~~好~~~天杀的，我跟你们这些有对象的拼了！”曾纪宇一整个暴跳如雷。
许云霁拿出两杯奶茶，入眼一片绿。
他看清奶茶标签，沉默了几秒。
袋子里有两杯奶茶，一杯是暴打香菜。
另一杯也是暴打香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