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外婆，我知道啦，我以后一定让许云霁多多工作，肯定不会和他客气的。”
不管许云霁的外婆说什么，程也都没有反驳地应和着，极具耐心。
老人又关心了一番她的饮食起居，她一一作答。
直到最后，外婆将电话交还给许云霁，程也有些依依不舍。
除了庄闻峥，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上了年纪的长辈关心她，而且老人关注的并不是她的工作事业，而是她的衣食住行，一点一滴。
看在外婆的份上，程也没再计较许云霁兼职的事。
她勾着唇，压低声音道：“原来，许同学的小名叫做……云云，那我以后可以这么叫吗？云云。”
她的音色比平日里温软许多，尾音上挑，撩人又乖巧。
许云霁的呼吸在手机里忽然急促了一下，须臾，他闷声道：“程小姐喜欢的话，自然可以。”
程也满意地挂断电话，思考两秒，将许云霁的微信备注，从他的名字改成了“云云”。
午休时间结束，剧组继续开工。
“不希望送我的生日礼物也用我的钱……”程也低声重复着许云霁说的话，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公司的法务小李，跟她抱怨的事情。
她当即联系了小李。
锦瑟作为娱乐圈老牌经纪公司，法律文书和合同越来越多，还有很多国外艺人的法律文件需要翻译，小李不止一次哀叹过，法务部整日忙的半死不活，来兼职的法律系学生又什么都不会。
既然如此，她可以让许云霁试一试。
许云霁回康市这几天，韩凛在自已的微博发了个人声明。
他称，自已和程也几年前的确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但双方已经和平分手多年，曾园外拍到的照片，只是两人见面后的客气寒暄。
剧组以李芸为首的八卦小分队们，通过这两天的热搜，也都得知了小程导和她家“小朋友”的恋情，还被科普了程也曾经是个多厉害的新锐导演。
对此，程也冷脸面对一切，任凭他人如何好奇，也不多说一个字。
倒是过生日那天，秦姐送她的那个叫小北的男生联系了她。
小北问她，和她一起上热搜的男性，是不是许云霁。
程也回复了一个问号。
小北：【程导，我之前说过，您有什么需要，我随叫随到，我只是看到您和许云霁的照片，想问您如果喜欢这个类型的男孩子，我也可以。】
程也道：【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小北这次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那程导，下次如果你想喝酒的话，我一直在。”
程也没再理他，她这几天剧组格外忙，没空去luck喝酒。
从许云霁回康市的第一晚开始，许云霁就会给她发他的音频文件，有他用冷淡克制的声线背诵法条，有他读一些书籍段落，他还会讲不知道从哪看到的小故事。
她每晚都睡得很好，不需要再去喝酒助眠。
只不过，程也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吃完了许云霁包的水饺，手工云吞，还有家里一些杂七杂八的“囤货”。
每次只要她想吃东西，许云霁就会出现。
如果她很快吃完这些的话，许云霁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夜晚，程也打开电脑处理剧组的工作，忙了一会儿后，看向时间。
晚上九点，许云霁的音频一般都是十点钟发来。
这时，一条文字小心翼翼地跳出。
云云：【程也，你忙完了吗？】
程也挑了挑眉，起身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手指抚上瓶红酒，想了想，换成了一杯牛奶。
她喝着温热的牛奶，边看电脑上的文件，边打字回复：【忙完了。】
许云霁道：【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
程也还看着电脑，她不喜欢卖关子，直接按下了语音通话键。
电话五六秒钟后才被接通，不知道许云霁在做什么，接个语音通话居然要犹豫这么久。
下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已把语音按成了视频通话。
程也蓦地呼吸一窒，不动声色地放下牛奶杯，拿起旁边的高脚杯，倚靠在座椅上，一副慵懒而随性的模样。
随即，她看见许云霁的背景是个有些昏暗的小院，他正襟危坐在院中一把藤椅上，身穿黑色短T，显得宽肩窄腰。
他轻举手机，薄唇墨眸，鼻梁高挺，透着一股清矜自持的意味。
一盏小灯亮在周围，将他俊美的脸庞镀上一抹柔和暖色。
这是程也第一次和许云霁视频，她看着他的脸，指尖微动，悄悄截了张图。
“你不是在医院陪护吗？”程也又观察一番，疑惑地问，这里无论如何看起来也不是医院吧。
许云霁看着她藏在旁边的牛奶杯，没有揭穿她其实很喜欢喝牛奶的事，道：“外婆还要在医院住很长一段时间，我下午回了雨镇，要收拾些东西明天给她送去，程也，这里就是外婆家的院子。”
说着，他轻缓地移动着摄像头，给她展示周围的景色。
虽然是夜晚，但有灯亮着，程也看见夜色中枝繁叶茂的李子树，上面结满一枚枚泛着青绿的果子，也看见院子里绿色的葡萄藤蔓紧密缠绕，还有角落里的樱桃树，点点红果如同剔透的红宝石，在诉说着酸甜的滋味。
程也望着这些，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象出小许云霁在这里生活的画面。
很美好。
“我换了手机和耳机，”许云霁又说道，“旧的音质太差了。”
程也一怔，她前几天抱怨过许云霁的手机音质差，给她发的音频都充斥着电流声，这两天的语音却好了许多，原来他换了设备。
程也想起协议刚开始的时候，她发现他的手机已经用了四年，提过给他换个新的。
许云霁拒绝了，说手机没有坏，他还可以用。
连车都不舍得打，每天坐地铁，“小气”成那样的一个人，却因为她说语音的音质不好，最后换了手机又换了耳机。
程也的手在视频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抚摸着那个许云霁送她的摄影图集。
“你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她垂下眸，神情淡淡地问。
昏暗的背景里，许云霁忍不住扬起唇，道：“外婆和骨髓库里的骨髓配型成功，已经联系了对方，过些日子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太好了！”程也看着他的笑容，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