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钓着阮流苏,四两拨千斤地引导她的情绪,就是不让她到顶。
“不背也行,那就这么躺一晚上吧。”
斯见微单手掐着阮流苏的脖子,把人锁在餐桌,另一手托抬着她的腰,眯着眼睛看她的失态。
阮流苏先开始还能和他较劲,后来就扛不住了,眼睛里蓄着水汪汪一片,断断续续地背着:
“斯见微让我十点之前必须回家...”
“斯见微说,不可以穿暴露的衣服。”
“斯见微不喜欢小狗,所 以我也不喜欢..不能喜欢小狗。”
斯见微对这种半强迫性质的妥协很满意。
他的人,只能听他的,别人说的都不算,什么阿May阿狗的,都比不上他一根头发丝儿重要。
大少爷俯下身奖励了阮流苏一个吻。
阮流苏趁势拉住他的衣领,心猿意马地用舌尖舔着他的嘴唇。
斯见微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
她的手要伸出去抱住他:
“要抱。”
斯见微心里还有口气没发作。
他这个人,矫情的要命,势必要把刚刚的火儿都撒出来。
“还没完呢,我是那么好哄的?”
他直起身,继续把阮流苏摁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问:
“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了,找谁?”
“找你。”
“害怕了找谁?”
“找你。”
“要帮忙呢?”
“找你。”
“我手机号多少?”
阮流苏断断续续说了一串数字。
斯见微还不肯罢休,又教她背他助理的手机号,管家的手机号。
轮着背了好几遍以后,斯见微终于肯放过阮流苏了。
他将人抱起来,碾着唇齿疯狂地吻,从心理到身体都极度满足。
阮流苏觉得自已在云端飘了很久,心里酸胀又满是欢喜。
她好像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可以多那么一点点放肆和任性。
在家里出事后,这两个词对她而言真的好奢侈。
半夜的时候,晦暗的天空又下起小雨。
阮流苏额头黏腻着几缕头发,将头偏到一边,看雨线打在落地窗上。
她仰着脖子被迫承受斯见微又突如其来,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他咬在她的锁骨上:“想什么呢?这么不专心?”
“下雨了。”她指尖有些颤抖,指着窗的方向。
“爸爸葬礼那天,也是小雨。”缠绕了一晚上的情潮,成功把阮流苏一直以来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颓败彻底激出。
她以前总是认为世界很美好,另一面也是光明的,未来可期的。
但现实血淋淋的。
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接近都是带着目的的,孤身在这里,没人会无条件对她好了。
她不知怎么,突然就放声哭了出来:
“其实我今天也有想过,如果被他们用枪打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他了?”
斯见微不说话,动作却变得温柔。
他抱起她到窗前看雨。
事实是天太黑,外面的景色都看不到。
除了划在玻璃上的雨线,只能看到两个人交叠的身影。
冰凉的玻璃和斯见微滚烫的吻,激起阮流苏一阵酥麻。
她被人整个从背后拥住,给足了安全感。
斯见微抱紧她,在她肩上吮咬,留下吻痕:“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为什么?”阮流苏承受不了,嘤咛一声,缩进他怀里:
“我是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吗?”
斯见微认真地欣赏着玻璃上映出的阮流苏难耐的表情:
“不满意的多了去了。”
他引导着阮流苏的想法,数落她的不好:
“不满意你装模作样,装懂事,装听话,什么都逆来顺受,怂包一个。”
阮流苏整个人没什么力气了,支在玻璃上任人索取。
她摸不准斯见微的意思,他讲话不好听,但动作又出奇地抚慰人。
阮流苏动情地扭头想看他,颤声问:
“那我要怎么办啊?”
斯见微从来就别无他求,面对她的温顺,他心中的戾气被冲刷掉很多。
他突然把人翻过来,面对面抱着,敛起笑意,认真地说:
“阮流苏,我要你做好自已。”
斯见微抵着她的额头,发出愉快的气音,对视上阮流苏呆愣的眼神时,他轻声细语地说:
“不喜欢就说出来,被欺负了就反击,委屈了要告诉我。除了我,不准再对别人那么千依百顺,明白么?”
阮流苏睫毛抖了抖,嘴角向下,像个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在斯见微给她的疾风骤雨中点头答应。
天蒙蒙亮的时候,天色终于放晴,顺着窗外还能看到浅浅的一牙皎月。
阮流苏伸出指尖悄悄摸了摸枕边斯见微的唇,她悄悄想:
凌晨的夜色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