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寻突然抱着姜枣亲的举动和他刚才说的话,一下子激怒了叶晓兰。
怎么会?
她编排得那么详细,还有魏长风写的信做证据,结果陆宴寻竟然不相信她的话?
还当着她的面抱着姜枣亲嘴表心意。
这一刻,叶晓兰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甩了几个大耳光。
那些她以为很隐秘的小心思,仿佛也被锋利的锯齿剖开了,暴露在阳光下。
无所遁形。
无地自容。
看着陆宴寻不耐烦的神情,叶晓兰也终于明白了。
原来对方眼里的厌恶,是针对她的。
叶晓兰突然意识到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原以为连魏长风都会被她的话蒙蔽,乖乖把写给姜枣的信全都交给她,挑拨陆宴寻误会姜枣应该也不难。
但她还是太小看陆宴寻。
短暂的接触也足以让叶晓兰清晰地认识到,眼前的男人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不太一样。
此时叶晓兰虽然无地自容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更不服气了。
满腹不甘愿地在心里质问,姜枣也配得到这么好的男人?
眼瞅着叶晓兰满眼的嫉妒都要溢出来了,姜枣笑得灿烂无比。
“咳咳!”她用力咳嗽了两声。
接着笑眯眯地问:
“叶晓兰,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这个表情和眼神了?难道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吗?”
她己经想好怎么造谣叶晓兰了。
保证比叶晓兰造谣她的内容更难听。
叶晓兰看了姜枣一眼,没有理她。
拼着一股不甘心的怨气,尝试继续说服陆宴寻。
叶晓兰:“陆大哥,你真的不要被姜枣这种人给骗了,她以前经常和别的男人鬼混,她就是个……”
“闭嘴!”陆宴寻忍无可忍,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
如果叶晓兰不是女人,现在己经被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陆宴寻满是厌恶的双眸几乎凝结成冰,嗓音中带着冷戾的警告:
“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女同志。”
叶晓兰被陆宴寻的狠厉的模样吓了一跳。
鼻腔都发酸了。
“陆大……”
陆宴寻厌烦透顶:“滚出去。”
叶晓兰她又害怕又委屈地红了眼眶。
别说叶晓兰了,就连姜枣都被陆宴寻吓傻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陆宴寻这么凶的样子。
她心肝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竟然无意识地开始往旁边挪。
好像在躲着他。
不是好像。
就是在躲着他。
……这就是陆宴寻真正凶起来的样子吗?
好吓人……
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没那么贴着自己了,陆宴寻垂眸看了看。
把一脸惊恐地往旁边躲的姜枣抓个正着。
陆宴寻没有融化的冰眸微挑:“怎么了?”
望着男人己经缓和了很多,但还是有些阴鸷的神情,姜枣很乖地摇头:“没什么。”
陆宴寻一把勾住姜枣的腰,强势地把人勾回怀里。
嗓音却是软的:“是我不好,又影响你发挥了。”
姜枣张了张嘴,声音讷讷的:“没关系的,你刚刚发挥得……”
……挺好。
挺好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声怒喝就响了起来。
“叶晓兰??!”
是姜来旺和周美霞他们赶集回来了。
看见叶晓兰站在自家院子里,周美霞就知道她肯定是带着坏心思来的。
周美霞怒喝着快步进了院子。
“叶晓兰!谁又让你来的?你个遭瘟的小蹄子,又来给我家枣儿找不痛快了是不是?!”
“今天又说我家枣儿什么坏话,嚼什么舌根了?趁着我家女婿在的时候找上门,你还真把你妈那套死德性给学到手了!”
从周美霞高亢的叫骂声中,一起回来的陆宴涵迅速弄清楚了情况。
她把怀里的大包小包往旁边一放,叉起腰跟着周美霞一起骂起来:
“跑到我们家院子里来说我大嫂坏话,你有病吧!”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跟着周姨骂,肯定没错。
“我女儿女婿感情好得很,你少来挑拨他们的关系!”周美霞继续骂。
陆宴涵语气坚定地附和道:
“我大哥深深爱着我大嫂,宠着我大嫂,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谁也挑拨不了!”
叶晓兰本来就被陆宴寻吓得要哭了,又突然被两个周美霞和陆宴涵两个人劈头一通吼骂。
顿时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你们全家都欺负人!”叶晓兰哭着指责,“我就是好心来替别人送个东西,我做错什么了?你们一个个的全都逮着我骂?”
周美霞拿起厨房门口的扫帚,作势赶人:“要哭滚出去哭,别在我家哭!”
周美霞说一句,陆宴涵就附和一句:“滚出去哭!”
当下的情形,叶晓兰知道自己再不走可能真的要被打。
她也不敢拖延了。
把手里的一大沓子信放在板凳上。
“姜枣,别人让我带给你的东西,我放这了,你自己看吧。”
“还有这些……”
叶晓兰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摞信封和几样东西。
“这些都是魏长风给你写的信,还有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全都给你。”
叶晓兰把东西全放在板凳上。
周美霞不知道魏长风是谁,但她知道定情信物是什么意思。
愣了一下后,立刻扬起扫帚要打人:“什么定情信物,你再造谣,老娘撕烂你的破嘴!”
听到魏长风这个名字,陆宴涵也愣住了。
瞬间想起昨天那封信和那片枫叶。
魏长风,那不是她大哥的情敌吗?!
陆宴涵看了眼板凳上那两大摞信件和信旁边的一小堆东西,心中响起了警报声。
家里才进了一个苏心悦。
现在又冒出个魏长风。
她大哥大嫂这是要出现感情危机的节奏?
那怎么行!
陆宴涵提起一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叶晓兰怒骂:“你放屁!”
与此同时,周美霞手里的扫帚也挥了过来。
叶晓兰见状,惊慌失措地闪躲开。
撒丫子往门口跑。
周美霞扛着扫帚追出去:“有本事别跑啊,再嚼一句舌根,看我会不会把你腿打断!”
叶晓兰跑得快,出了门没几秒就跑远了。
周美霞站在门口叫骂:“让你跑!遭瘟的小死蹄子,得空我一定骂到你家门上去!”
“美霞,你这又是吵嚷啥呢?”有邻居听见动静出门问。
周美霞放下扫帚,跟邻居吐槽了个大概。
邻居咂着嘴摇头:“这叶晓兰怎么这样啊,叶家怎么教的女儿,太不像话了!”
周美霞摊手:“谁说不是,真没见过这种人,几次三番来找我家枣儿麻烦,弄得好像我家枣儿欠她的。”
邻居也一脸嫌弃:“搞不好是想嫁人想疯了,得了那个叫什么……我在收音机上听到过的,哦,叫幻想症!前天她还来找我家春妮玩,她一走,我就让春妮以后别跟她玩了,别把我家春妮给带坏了。”
周美霞提醒说:“那你可得把大门看紧点,我上次让她以后别再来我家了,你也在场,你都听见了吧,今天还不是又来了,在我家院子里又哭又闹的,多吓人啊,不拿扫帚都赶不走!”
陆宴涵没陪周美霞追出去,她拿起板凳上的信。
一封封往下翻了翻,发现每一封信的封面上都写着姜枣同志收这几个大字。
这么两大摞,至少有个几十上百封。
还有旁边那堆所谓的定情信物,一看就知道全是纯手工制作的。
仔细一看,个个都挺精致。
单看这么多信件和小手工,能够看出对方是用了真心的。
陆宴涵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她大哥的脸色。
嗯……怎么说呢……不太好说……
……算了吧,她今天买了好多好吃的水果,她去洗水果给大嫂吃。
陆宴涵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默默把信放回板凳上。
躲到一旁拾掇起被她随手丢在地上的大包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