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和卢卡的家。
把一切误会都解开后,一夕之间,恍如隔世。
清晨。
卢卡还在酣睡时,隐士清醒,蹑手蹑脚下了床,准备好早餐,又去往实验室,整理那些掉落在地的手稿。
今日的卢卡,似乎比往常睡醒的要晚一些。
隐士埋头整理实验数据,一行行刻板的数字和公式,看着看着,却莫名回想起正在熟睡的某人的面庞和声音。
笔尖毫无发觉的开始在纸张的角落书写。
“阿尔瓦”
坐在桌前,刚饮下一口南瓜拿铁的隐士,身前的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
门外,真的传来卢卡的声音。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睡醒后,那语调变得略有沙哑慵懒。
隐士抬眸。
一只猫耳恰好探出门缝。
紧闭的大门,被小心翼翼推开,卢卡穿着隐士最喜欢的那套衣服,一点点映进坠入蔚蓝色的深渊。
“早安”
卢卡扬起脑袋,明媚如朝阳,一步步贴近桌前,长长的尾巴刻意摇晃在身后,引人注目。
隐士呼吸一滞。
“阿尔瓦,你在忙什么?”
二人之间隔着桌子,卢卡低头看着桌上的稿纸。
果然,都是各项实验的数据和公式,毫无新……
嗯?等等?纸张的一角是什么东西?
卢卡抽过隐士手中稿纸,盯着笔墨未干,细细密密字迹重叠的某处,应当是刚刚出于无意之间写下的。
——卢卡斯卢卡斯卢卡斯……
“你刚刚在想我,阿尔瓦?”
卢卡绕过桌子,直接坐在隐士腿间,没给对方回答与反应的机会,低声道:
“我也想你”
隐士的呼吸不止一滞。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现在还是清晨”
紧紧环着怀中人,隐士温声询问。
“又不是第一次白天了”
卢卡抬起头,猫耳若有若无蹭过隐士的脸颊,说着曾经属于对方的台词。
“阿尔瓦,你不会……”
一双手勾起隐士脖颈,卢卡借着力,高高扬起下巴,将温热的气息吐在对方耳畔。
“是虚了吧?”
……
“我错了!我错了!”
正午。
卧室内,卢卡腰下垫着枕头,不安分的屡次逃跑又被抓回,已是精疲力尽。
隐士看着成一团的人,止住,淡漠从容的表情在互相告白后,便不再刻意维持,爱意笑意全都一眼可见。
卢卡得到喘息之机,哽咽着大口呼吸着,从呆呆望着天花板,到游离着盯上隐士起落的喉结。
纵然这般,隐士也依旧给人一身清冷孤傲的感觉。
卢卡不清醒的大脑,一个藏匿多时的想法,呼之欲出。
“阿尔瓦,和你商量个事”
“我想……你能不能,让我……”
“让我在上面一次”
卢卡大着胆子,口出狂言。
隐士眸中暗光一闪而过,让人只捕捉到匆匆而过的一丝意味深长。
“好”
隐士答应。
“真的?”
卢卡怀疑自已听错了,但还是挺直腰杆,跃跃欲试。
“真的”
隐士答应的毫不犹豫。
话落时,天翻地覆。
卢卡巨颤,满眼不可置信。
不是!不是这样变成上面的啊!
“老沙蝗!”
“你故意的,你欺负人!”
“得偿所愿”的卢卡,气的直揪隐士领子。
满眼氤氲着不知是气恼,还是别的原因涌起的热腾腾雾气,溢出眼角化为绯红。
“到底从哪儿学的这些词汇?”
隐士含笑,稳住摇摇欲坠的人。
落雪时节,却宛如春至。
室内暖意盎然。
卢卡失了气力,如没骨头的液态猫猫,温顺靠在隐士怀中喘息。
小洛伦兹,快要被小洛伦兹弄哭了。
“阿尔瓦”
卢卡染着哭腔。
“最后一次”
隐士拍拍怀中人。
最后“一”次?这话听着可太熟悉了,卢卡不满,什么最后一次?
老沙蝗根本就不会数数!
颤栗着的卢卡轻咬着下唇,失神恍惚中,一样极重要的东西,从脑海中划过。
“阿尔瓦,有件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什么?”
隐士吻过卢卡额头,望向对方忽得恢复几分清明的眼,期待下文。
“我觉得,永动机,还是可以研究一下的”
卢卡双眼晶亮。
隐士沉默。
“阿尔瓦,你想,若是永动机被发明出……嗯!!”
卢卡好不容易清醒的眼中,瞬间再度失神。
“别提它”
“可永动……嗯!!!”
“不许再提它,忘了它”
隐士强制的,将关于永动机的一切,从卢卡空空一片的脑中,暂时剥离。
红椒酱就算了,永动机已经严重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阿尔瓦……阿尔瓦……”
卢卡狠狠揪领子,将脑袋埋入身下人肩头。
隐士的名字在他口中反复呢喃不清。
“凭什么,不公平”
卢卡闷闷的抱怨,又不安分的抬起头,努力直起腰,一副要逃的前兆。
隐士以为对方是因永动机的事情生气了,正要开口安抚,却未料到,那双揪着他领子不放的手,忽的放弃揪人的执念。
卢卡颤抖白皙的十指,伸往别处,哆哆嗦嗦又胆大妄为的,去扒拉隐士的上衣纽扣,意图全部解开。
“每一次,我这样……你都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但你从来,全程,衣冠楚楚,我什么都看不到,不公平”
“我也要看”
第一粒扣子被解开。
卢卡口中放肆,举止大胆,实际紧张的看都不敢看隐士的神色。
后者眸中深邃,笑意与宠溺暗藏其中,并不有所反抗。
修长的十指,骨节分明,卢卡手间动作从坚定到犹豫,手背之处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脉络,一直到解到最深处的扣子时,隐士还不阻止,纵容着他胡作非为。
“唔!”
怀中,卢卡满面通红,指腹轻点,停留在最后一粒圆润的扣子上。
他以为阿尔瓦最后会阻止的,没想到,还真由着他胡来。
比起他银装素裹,阿尔瓦好整以暇,他主动去解对方衣裳,还在对方默许的注视之下,这般行径,似乎叫人更加羞耻。
卢卡轻哼一声,别过荡漾着水光的眼,偏头气闷。
不解了。
“不是想看吗,怎么不解了?”
隐士明知缘由,故意询问。
“阿尔瓦,你无耻!”
恼羞成怒的卢卡,彻底涨红了脸,拉攥着床单,爬向角落,想要在关键时刻抽身跑路。
“嗯,我无耻”
隐士轻而易举,伸手一捞,将野性难驯的猫猫,再度拥入怀中,天翻地覆。
冰凉薄唇将身下人还想吐露的骂声,全部堵塞。
卢卡瞳孔一缩,要炸毛了。
隐士熟练的捋顺安抚。
彼此相望,积蓄于眼中的蔚蓝色湖泊,涓涓细流,奔涌向盛夏,绵长而又深沉。
“卢卡斯”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