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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个隐士就是虚啦?

风和日丽,午后时光,隐士的领域。

“老师”

囚徒端着一杯南瓜拿铁,走到正低头研究什么的隐士身旁,拿铁被放在了桌旁,托盘碰触到桌面,发出清脆却不大的声响。

囚徒借着放下杯子的数秒,悄咪咪看了眼隐士手中的图稿,不等他看清,那图稿就被隐士放下,放置右手边,这样的动作,隐士虽倒也未刻意遮挡,但囚徒很识趣的不再去看。

“老师,这是您喜欢的南瓜拿铁”

“我知道,您不喜欢实验中有人打扰,我很抱歉……但您还没有吃午餐,所以我自作主张做了这杯拿铁”

隐士拿起笔,在另一张手稿上画着些什么,笔尖摩擦着纸张,发出熟悉的沙沙声,对于囚徒的殷勤,他没有表达过多的态度,甚至没有给予这位的“尊师且乖巧”学生一丝目光。

但并未将囚徒赶至千里之外的态度,又给人一种,他正沉迷于研究,未曾注意外界,又或者是正处在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的缄默之时。

不论是二者中的哪一种,囚徒的选择是——继续殷勤。

“老师,这几日在您这儿的时光,是我来到庄园后,从未有过的感觉,很安心”

“难以想象,还能继续和您一起研究,我真的非常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老师这里的床睡起来更舒服的缘故,昨晚又做了个好梦”

“嗯,对了,那杯拿铁,还请老师趁热喝”

“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注意,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囚徒一顿。

“我是不是又话多了,抱歉,老师”

囚徒闭上了嘴,笔尖摩擦的沙沙声也在数秒后,随之停下。

“说完了?”

隐士放下手中的笔,用余光扫了眼囚徒愧疚的点头模样。

“听你的话,这几天,休息的不错?”

“嗯,比在求生者那边好”

“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的实验,开始”,眼下的实验比预料中要难缠了些,多花了一日时间,隐士看向那离他实验道具远远的咖啡杯。

“以后,不必浪费时间送这些东西”

“那这杯?”

囚徒肉眼可见的沮丧,像是精心准备送出去的礼物,被人当场丢掉。

“我会喝”

囚徒眼前一亮。

“那我不打扰老师了,老师请继续研究”

囚徒佯装离开,实则打算躲在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这杯南瓜拿铁,是他精心准备的,只要隐士喝了,哪怕一口,必死无疑。

屋内,隐士重新拿起手稿,写写画画,莫约过了一个小时后,他侧目凝望着棕红色的房门,十秒左右,他起身走向桌边,端起那已经凉透的南瓜拿铁。

屋外,囚徒脚都站麻了,好容易听到里头传来一点动静,立刻将耳朵贴上门。

嘭——

几乎是在他把头贴上门的下一秒,屋内传来瓷器掉落在地的声音。

囚徒一颤。

成功了?!

等等,不对!如果成功了,不应该只有瓷器掉落在地的声音,还会有隐士倒地的声响。

所以这声音是?总不能是实验的声音吧?

“嘶”

隐士的声音骤然响起,回答了囚徒所有的困惑。

“手滑了”

隐士语气平淡,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某个人听。

“……”,囚徒沉默。

这个老沙蝗真的虚,连个杯子都拿不稳。

真是高估他了。

隔了一道门,屋内,隐士戴着深色的手套,拾起地上的杯子碎片,地面上没有半点水渍残留。

隐士的侧身后方,一盆绿植盆栽正缓缓恹下“脑袋”,盆内的泥土上还积攒着少许深褐色的液体,那原本存在于杯中的拿铁,此刻正不断渗透入土壤之中。

隐士随手将那堆碎片,丢入废弃的实验材料堆中,对那盆枯萎的盆栽,也同样不再做多余的理会。

他重新坐回桌前,继续实验,犹如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浪费时间的无意义纠葛没有任何价值。

整个过程中,唯一多余的举止,大概是,隐士又看了眼棕红色的房门,随后,加快了实验的步伐。

……

克雷伯格赛马场。

赛马场的地点,位于约瑟夫领地的侧后方,过了赛马场便是破轮的居所,但威尔三兄弟今日负责看守,并不在自已的领域。

总的来说,赛马场,地处偏僻,人迹罕至。

“先生,有点……太高了”

卡尔在约瑟夫的帮助下,尝试骑上一匹棕色的马匹,上去时不觉得如何,坐定后,那种离地的无重心惶恐感却逐渐生根发芽。

二人在别墅的各处拍了许多照片,午饭后,约瑟夫提出,来赛马场一游,卡尔欣然同意。

赛马场中有可骑乘的马匹,也有马车,但卡尔第一眼便被眼前的棕色马匹吸引,想要试试骑马,故而,便有了当下的一幕。

“别怕,有我扶着,不会摔下来的”

约瑟夫将缰绳递给马上的卡尔,安抚马匹、扶他上马的动作,似乎十分娴熟。

“来,握住缰绳,试试看,放轻松”

卡尔双手紧攥住缰绳,掌心微微冒汗,他选的这匹马貌似很乖,自他上马后始终不曾大幅度的奔走,不适期很快过去。

“先生,我准备好了,您可以松手了,我想自已试试看”

“好”

意料之外,约瑟夫没有做过多的劝阻,他笑着看着卡尔,坐上了一旁由黑马拉着的马车。

“我会在卡尔身旁”

“谢谢先生”

卡尔马腹,在御马一事上,他似乎有天赋,不像初学者,马儿很快随着他的动作平稳前进,速度并不快,但足以让扬起的微风打在脸上。

约瑟夫的马车也同样前进,伴在卡尔的身旁。

“先生”

“嗯,我在”

“骑马,似乎比想象中要简单,而且也……”,卡尔目光眺望着远方,像在思考,“让人觉得很轻松”

“嗯,卡尔在骑马一事上,很有天赋……”

“小心!”

“先生!”

咴咴——,卡尔身下的马儿发出一声长鸣。

棕马突然失控,极速向前方的小山坡奔去,卡尔猝不及防,剧烈的颠簸袭来只一瞬,他的重心向后方倒去,半个人直接被甩出马外,但一只手还紧紧攥着缰绳。

“松手!我接住你!”

约瑟夫的声音被耳畔的破风声吹散。

卡尔隐约听见“松手”二字,下一刻,毫不犹豫松开了手。

约瑟夫在发觉棕马失控的瞬间,以最快速度驾驶着马车,拉近与棕马间的距离。

最后几米时,约瑟夫一跃而上,骑上黑马马背,在卡尔松开手,即将落地的刹那,接住他,将人抱入怀中。

一切发生不过数秒之间。

卡尔入怀的瞬间冲击力,让二人双双从马背上滚落,约瑟夫护住卡尔的脑后,在有些泛黄的草地上滚了几圈,华美的礼服沾上一身泥泞杂草。

“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痛?”

总算安全的停下滚落,约瑟夫正位于卡尔上方,他缓缓抬起头,一手撑着地面,一手还扶在卡尔的脑后,眼中眸光闪烁。

他身下的卡尔,面上褪了几层血色,二人紧贴着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脏。

此刻的姿势暧昧,但约瑟夫顾不得这些,脑海中只想着身下人是否受伤。

“我没事,先生是不是受伤了?”

“我也无碍”

除了心中的惊魂未定外,其余,确实没有半点受伤,只是脏了衣服。

约瑟夫扶着卡尔站起,细细打量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而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人。

“先生,您好像有东西掉在地……”

某样反光的小东西,躺在草坪上,卧在太阳中,明晃晃的展露出来,卡尔原想自已捡起,但微微侧头,躲过那反射的强光,看清着光下藏匿的物件时。

卡尔愣了。

那是一枚刻着盛开的黄玫瑰的胸针。

“是我的胸针”

约瑟夫弯腰捡起,正要放入内侧的衣服口袋,却发现卡尔的目光一眨不眨盯着他手中的胸针。

约瑟夫停下收回的动作,将胸针放在掌心。

“先生,这个胸针,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

卡尔小心翼翼拾起约瑟夫手中的胸针,那胸针的质地、图案等,越看越像和自已丢失的那枚是一对。

“先生,我曾经也有一枚胸针,和您这个很像很像”

“卡尔的,是含苞待放的黄玫瑰胸针,对吗?”

“唉?!”

约瑟夫轻笑,“在疑惑我怎么知道的吗?因为那枚胸针,原本就是我赠予卡尔的”

卡尔震惊,卡尔失语,那当年前往庄园的原因,此刻在脑海中拨云见日,丝丝分明,变的格外清晰。

他是来找一个人的。

一位喜欢黄玫瑰、摄影的贵族先生。

这些特征,在庄园里,仅此一人,他的眼前人——摄影师,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卡尔,那日暴雨中未曾说完的话,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了”

“您是说……为什么知道我叫卡尔的事情?”

“嗯,以及我们的全部的过往”

……

十三年前。

某处偌大的私人庄园。

冰消雪释,春意盎然,绿色的枝桠随风敲打二楼的一间窗户。

吱呀——

窗户从内被轻轻推开,春日的凉风夹杂着泥土的潮湿,一拥而入,奔向温暖的室内。

壁炉中,火焰在其中噼里啪啦寻找各自的旋律。

墙壁之上,挂着一张色彩浓烈的肖像画,画上,一对双胞胎兄弟站在年轻的夫妻中间,面带微笑。

风吹起窗边少年鬓角的一缕乱发。

少年抬手,将那缕银丝别在耳后。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渐行渐近,直到吱呀一声房门推开,那发出匆忙步调的人,才缓下步伐,走向那窗边之人。

“早上好啊”

来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富有活力。

约瑟夫侧身,狡诈的春风再度趁乱吹起他的鬓发,少年的眸中闪烁着任何颜色亦无法描绘的喜悦。

他露出笑意,轻快的回道:

“早上好,克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