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男人英俊的面容一半隐匿在黑暗里,嗓音低沉而危险,带着汹涌的掠夺欲。
谢盈实在意外。
这与他平日里见到的自持而颇有距离感的秋无际相差甚远。
【宿主,按照人设你是不会拒绝任何一个爱慕你的优秀男人的。】
穿书以前,纵使有人敢这样,也从来不需要他出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那么152 ,你说该怎么做?”
【嘻嘻,像宿主这样虚伪的白月光,遇到一个把自已送上门的傲娇男人,当然是玩弄他,蹂躏他,践踏他。】
谢盈了然点头。
身后,秋无际不满他的无视,狠狠一口咬在他耳朵上,“宝宝,你不愿意吗?”
谢盈吃痛,闭眼叹了口气。
求偶期的威力,恐怖如斯。
他扯下腰间死死禁锢的手,转身。
昏沉的光线下,秋无际棱角分明的轮廓有些模糊,唯有额间的金色纹章分外醒目。
秋无际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牵起他的手贴在右边脸颊,低声道:“宝宝还满意自已看见的么?”
“留下来,你就拥有了修真界最富有的男人。”
说着,偏头便要去吻谢盈的指尖。
“……”
谢盈抽回手,却没放下,而是一巴掌甩在了男人脸上。
秋无际被打偏了头,愣在原地。
谢盈微笑道:“秋少主,清醒了吗?”
秋无际:“……”
秋无际闭上眼,仍旧保持被打偏的姿势,僵硬着身形,没敢回头。
胸膛伴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也不知是否清醒过来。
【……】152下意识摸了摸自已的脸,感觉有点疼。
没了纠缠,谢盈转身推门离开,才发觉是自已走错了屋子。
因为屋外台阶下,孟拂正满脸惊愕地望着自已。
准确来说,是望着他脖子上的咬痕。
谢盈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边整理自已乱了的衣襟,一边缓步离开。
“我的老天爷……”孟拂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走上台阶,推门走进去。
“少主……?”他在床榻旁,看见了颓然坐在地上,低头埋在膝盖间的男人。
“刚刚谢道长他……”
“他只是走错了屋子。”秋无际哑声开口,“我没……没来得及对他做什么。”
孟拂松了口气。
秋无际一抬头,左侧脸上赫然映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甚至连眼眶都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拂:“……”
有些难以直视。
“孟拂,我轻薄了他。”秋无际闭了闭眼,颓然道,“我上月还与他说我绝不可能喜欢他,今夜却这样对他。”
“甚至险些毁了他的清白。”
孟拂:“少主,有没有可能,谢道长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你又打不赢他。”
秋无际抬眸,冷冷扫了他一眼。
孟拂摸了摸鼻尖,话锋一转:“少主,今没出席,妖族遣人来问了几趟,如今可还好些了?”
被打了一耳光,能不好些么?
堂堂无双殿少主,眼高于顶,嘴毒眼更毒,就算是用下巴看人,去哪里也都是被人捧着讨好着,何曾尝过被人扇巴掌的滋味?
“我好与不好,轮得到他们假关心?”秋无际站起身,像是什么不曾发生过,体面地将地上那几枚被谢盈丢掉的戒指重新戴在手上,横了他一眼,“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交代你的事做完了么?”
孟拂嘴角一抽:“妖界羽族的几位长老知道少主欲模仿羽族制作拟态机械,起初虽有些不悦,后来知晓少主愿意出一百万上品灵石,便都松了口,只等少主过去详谈。”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即便放在修真界亦是不假。
“知道了。”秋无际淡淡道,“待我处理完要事,自会过去。”
孟拂不解。
此次来妖族王宫,不就是为了这件事么?还能有什么要事?
但秋无际不是什么耐性子的人,再追问也只会多得几个白眼。
罢了,总不会是什么比方才还要吓人的事。
……
妖族王宫布局对称,谢盈因月神雕像那一眼莫名不适,扰乱了思绪,方才走错了地方。
待回到住处时,闻人渡与江献都已经回来了,江献伫立在台阶下,闻人渡坐在台阶上,手里还捧着一碗剥好皮的葡萄。
“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闻人渡一见他,连忙起身大步跑过来。
谢盈掠过他,看了眼身后沉默站着的江献,笑道:“无妨,只是走错了地方。”
“师兄。”闻人渡笑嘻嘻道,“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红了一块啊?”
谢盈顺着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低头看见了脖颈上的咬痕。
还能怎么回事?秋无际属狗的。
“妖族王宫里虫子很多,约莫是咬到了。”谢盈敷衍地解释了一句,“夜已深,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是这样吗?”闻人渡歪了下头,笑意不及眼底,但他最会看谢盈脸色,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端起那碟葡萄,递到他面前,“师兄,尝尝我给你准备的葡萄好不好?”
盛情难却,谢盈随意拿起一颗咽下。
“师兄觉得如何?”闻人渡又看了眼他脖颈上的痕迹。
谢盈挑眉,捏起第二颗,“江献,过来。”
江献沉默上前。
谢盈将第二颗葡萄塞进他唇中,“师弟,甜么?”
“尚可。”江献咽下唇中酸甜,平淡道。
“啊……好吧。”闻人渡无辜摊手,“看来二师兄不太喜欢我的葡萄。”
谢盈已然没了耐心,师兄弟三人终是不欢而散。
【宿主,你看上去不太舒服?】
“睡一觉或许会好些。”谢盈揉了揉眉心,眼底难掩倦怠。
【那我给宿主兑换一颗助眠丹吧?】
谢盈笑了笑,“这么好?”
【哼,谁让你是我宿主。】
有了系统的助眠丹,他的确睡得安稳许多。
一夜无梦。
清晨,谢盈推开门,脸上笑意顿时耐人寻味起来,“秋少主?”
秋无际站在门外,望着他:“我有事与你说。”
谢盈侧身,让他进来。
“说吧。”谢盈给他倒了杯茶。
“昨夜的事,是我的错。”秋无际垂下眼,耳尖已是通红,“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些事做过便是做过,男子汉大丈夫,要为自已做过的事负责。”
他猛然抬头,“谢盈,我如今虽是少主,但师尊早已不管殿中事物,在无双殿也算得上说一不二。除此之外,我名下资产包括三千六百所庭院,两百座山庄,良田铺子不计其数,灵石银钱不计其数,三界九成钱庄皆在我名下。平日里只喜欢炼器,身体康健,无不良习性,不饮酒不好色,还有……”
谢盈见他突然停顿,好笑道:“还有什么?”
“还有……昨夜是我第一次与旁人亲近,第一次……咬人脖子。”秋无际别过脸去,露出殷红耳尖,艰难启齿,“我……还是雏,此前不曾有过道侣,也不曾有过喜欢的人,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