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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死遁前番外:少年游4

用来上早课的课堂旁,留了一间休息的屋舍。

谢盈推门进去,靠坐在软榻上,扫过身后跟着的二人,“跪下。”

两人一左一右动作同步,掀起衣摆跪在他面前,熟练得不知做过多少遍。

“师兄,我错了。”闻人渡眨巴眨巴眼,跪着上前便要拉他的手。

谢盈抽回自已的衣袖,随手拿过一旁桌案上的戒尺,“错在何处?”

“我不该把赵壬的书调换,害他出丑……”闻人渡耷拉下脑袋,如今身形早已比谢盈高大,就算跪着,也像条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手伸出来。”谢盈淡淡道。

闻人渡伸出手,摊开掌心,“师兄轻点好不好?”

戒尺毫不留情打在手心,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盈看了他一眼:“自已数。”

闻人渡不敢反驳,乖乖数着板子,一直数到三十,谢盈终于停手。

少年跪在他脚边,手掌通红,眼睛也渐渐红了,“师兄,好疼,你吹吹好不好?”

“小师弟。”谢盈叹了口气,“你炸了顾少主的灵蛇是因他日日来沧澜山烦我,我不曾怪你,你欺负赵壬又是什么?”

“原来师兄已经知道了啊。”闻人渡立马不哭了,笑嘻嘻地放下手,“赵壬这个家伙,本事不大就喜欢在新入门的弟子前充师兄,让那些初来乍到的弟子给他当牛做马,偏偏就被我瞧见了。沧澜山只有一个大师兄,就算他想私底下学师兄耍威风也不行。”

“不弄死他,已经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了。”

闻人渡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已失言,偷偷瞄了谢盈一眼,“师兄,我乱说的,怎么真的可能弄死他,你不会生气吧?”

“一旁跪着去。”谢盈捏着戒尺,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看向江献,“知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

【宿主,江献应该不会参与这种事吧?】152疑惑。

黑衣少年面色极淡,跪得笔直,全然不似闻人渡又是哭闹又是撒娇。

“明知小师弟戏弄旁人,却束手旁观不加以制止。”江献唇角抿起,“我的确该罚。”

不必谢盈多言,便伸出了手掌。

戒尺每打一下,他便数一下,隐忍得只剩微微沉重的呼吸声。

同样是三十下,谢盈停了手。

“下一次换做是你做了错事,他束手旁观,照样要与你一同受罚。”谢盈望着他,不曾在那双没有焦距的银灰色眸子里看出半点端倪,“你可会觉得师兄偏心。”

“不会。”江献道。

“起来吧。”谢盈放下戒尺,看向嬉皮笑脸跟着一起站起来的闻人渡,“没让你起来。”

闻人渡垮下脸,又重新跪下去。

只是跪得不老实,谢盈不过几息没看他,人已爬到他膝前了。

“谁让你凑过来的?”谢盈抬脚便踹,居高临下睨着他,“跪好。”

“你看看江献,再看看你。”

闻人渡不服气,看了眼江献,“他跪得再好,师兄不还是不喜欢他。”

“……”

太得意忘形的后果,便是从跪在屋子里思过,到被谢盈赶到课堂外,众目睽睽之下罚跪。

“师兄,小师弟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江献低声道。

“昨日刚渡了雷劫,你的伤好了?”谢盈给自已倒了一杯茶。

“师兄原来还记得。”江献垂下眼。

谢盈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然后,江献跪在了闻人渡身侧。

学堂里有弟子偷瞄,却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唯恐被闻人渡抓到,要成为下一个赵壬。

谢盈喝完一盏茶出来,本要走回学堂继续给弟子们上课,余光一扫,却发现闻人渡这厮哼着小曲,在雪地里堆了个雪人。

而身侧,江献跪得一动不动,几乎要被大雪裹成了第二个雪人。

两个师弟,一个过分淘气,一个过分死板,都让人头疼得很。

谢盈干脆懒得管了。

待上完早课,也只当不曾看见,直接回了紫微峰。

“谢盈。”紫微峰上,来人似乎等了许久,肩头的雪都化了,“你两个师弟又惹你生气了?”

谢盈推门进屋,“既然知道我在孤云峰上早课,怎么还在这里等?”

“这不是看你罚人,怕触了你的霉头,想着你回到这里,总归会消气了吧?”来人自然地在窗边案几旁坐下,给自已倒了杯茶,“见你这般,我更是不想收什么弟子了,太难管教。”

“柳听奉。”谢盈与他相对而坐,“灵越谷是喝不起茶了?次次都要来这里与我抢茶喝?”

“这你可冤枉我了。”柳听奉无奈叹气,“我这不是听闻那位秋少主送无双殿弟子来丹云宗养伤,才奉师命特意来寻他送傀儡图纸的。既然来了丹云宗,便顺道来看看你。”

这事谢盈倒是知道。

机关术与傀儡术虽一个操控死物,一个操控活物,但若能以长补短,也是一件好事,是以无双殿的内门弟子若有机会都想去灵越谷游学一番。

一来二往也就有了交情。

“这次连江献都一并罚了,可你看上去并不生气。”柳听奉饮了一口茶,望向谢盈时,桃花眼里挑出一丝轻佻笑意。

“不生气便不能罚么?”谢盈垂眸,指腹着茶杯边沿的青花花纹,“现在不管教,来日大了更无法无天。”

“不过……”柳听奉欲言又止。

谢盈掀起眼皮,笑了笑,“有话便说,何必来这一套?”

“我上次见你那位小师弟便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内息运转都不像寻常修士。”柳听奉顿了顿,道,“灵气为清,魔气为浊,二者不可混淆,可今日我瞧他用灵力凝聚雪花,却是清浊二气皆有,谢盈,你有没有查探过他的身世?”

谢盈脸上笑意淡了些:“你是在暗示我,他与魔有关系?”

“我知道你疼他。”柳听奉敏锐地捕捉到他那一丝不悦,眸光柔和,几乎是在用哄人的语气,“只是正因你如此惯着,我担心你来日被真相所伤,方才多留意了几分。”

“你不高兴,我不说就是了。虽然美人生气也是动人的,但我还是想看你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