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一股可怕的污秽力量来到了我们的世界。”
“它所想要的,是毁灭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为了阻止它,我或许,也会丧命。”
“我戎马半生,征战沙场,我见过诸国化为火海,无数人民白白牺牲……”
“喂,我说,你这家伙不会是在立flag吧?”克莱恩刚来到亚瑟家里便发现这货正在奋笔疾书。
阿尔萨斯则趴在旁边,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
而在克莱恩看清楚亚瑟所写的内容之后,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古怪起来。
“你哪来的孩子啊你就写这些东西?而且写的还是这种不吉利的话。”
亚瑟没理他,依然自顾自地写着,阿尔萨斯则在一旁说道:
“神秘女王怀孕了。”
“嘶~”克莱恩吸了口凉气,他打量了下一人一狗,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
“出了什么事?你这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模样是想做什么?竟然连遗书都写起来了。”
亚瑟放下手中的笔,凝视了一会儿手中的信,然后将其折叠起来放入信封,递给一旁的阿尔萨斯,并说道:
“帮我保存起来。”
阿尔萨斯看了看他,张嘴将信封吞了下去,重新趴了下来。
“啧,人家是托孤给狼王,你这是托孤给狗王是吧?”克莱恩从一旁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问道:
“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引导之后,维尓杜.亚伯拉罕已经准备开始前往神弃之地,也就是说,我的计划要开始了。”
“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净化门先生的计划?”克莱恩问。
“是的。”
“你灵魂石准备好了?我没有听说最近有天使级存在陨落。”
“并不是最近。”亚瑟从徽记之中掏出一瓶红酒,给克莱恩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说:
“你还记得神孽斯厄阿么?”
“祂的灵魂在你手上?”克莱恩有些惊讶的问道。
“斯厄阿被欢愉王子托尔兹纳所杀,而托尔兹纳将祂的灵魂交给了我。”亚瑟回答道。
实际上,斯厄阿的陨落和他也脱不了关系,因为如果当时不是他做了诱饵将斯厄阿给钓了出来,这位可怕的神孽也不会被贝尔纳黛姐弟给缠住。
更别说亚瑟在那紧急关头成功晋升,唤出了他仅剩的那一把埃辛诺斯战刃给斯厄阿来了一下,使得斯厄阿遭受了重创。
种种因素结合起来,才让托尔兹纳有了暗算斯厄阿的机会。
而在这整个环节之中,阿尔萨斯的环节也是不可或缺的,因为是它暗中串联起了所有人,只为了把亚瑟从“命定之死”中保下来。
如今,有了神孽斯厄阿的灵魂在手,亚瑟方才有了构建计划的底气。
“神孽斯厄阿的灵魂啊……或许还真的可行,你有多少把握?”克莱恩问道。
亚瑟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
“无法计算,哪怕有净化罗塞尔的成功在前,我也依然拿不准到时候会出现什么状况。”
净化罗塞尔的灵魂石是由乔治三世,这位晋升失败的黑皇帝灵魂所制作。
唤醒罗塞尔所用的陵寝用的也是乔治三世晋升失败的陵寝。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罗塞尔正常复活的成功率更高一点,毕竟相同途径之间总有联系,这会给复活过程带来帮助。
但如今用来净化门先生的灵魂石来源于神孽斯厄阿,而非某个门途径天使,这让亚瑟心里没什么底气。
当然,他也找不到门途径的天使就是了。
听了亚瑟的话之后,克莱恩也感觉有些难办,净化外神污染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更别说对象还是门先生这样特殊的角色。
罗塞尔当初好歹是在察觉问题之后,通过一些手段把自己的复活进程给卡住了,而且本身还是可以多次复活的黑皇帝,这给他的净化带来了很大便利。
不成功大不了多死几回嘛,总能净化成功的。
但门先生却只有一次机会,所用的灵魂石还不契合。
这也难怪亚瑟有些拿不准,要开始写遗书以防万一了。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克莱恩问道。
“你还有复活机会吗?”亚瑟反问道。
“有。”
“那就行,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你就必须要顶上来了。”
克莱恩沉默了两秒,点点头。
“我会的。”
亚瑟语气郑重地叮嘱道:
“不止如此,我在这件事上联合了亚当和阿蒙,因为有一定的成功率,并且成功之后收益也足够的大,所以祂们会帮我。
“当然,阿蒙可能更多是因为这件事足够有趣才参与的,但这不重要,你需要注意的是,计划有希望成功的时候祂们是盟友,可一旦计划失败,那么就意味着……”
“意味着他们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克莱恩接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净化门先生计划的失败意味着诡秘之主位置的争夺会进入白热化。
“阿蒙和门先生曾经是盟友,祂可能不会对门先生有太多敌视,尤其是在门先生大势已成的情况之下。
“可是如果计划失败,门先生陨落,那么祂绝对不会服我,必然会和我争出一个高下,亚当到时候也会站在祂的兄弟那边。”
亚瑟点了点头,克莱恩对这方面有心理准备就好。
说白了,让门先生成为诡秘之主是各方妥协并认可的结果。
因为祂在所有候选人中实力最为强大,距离神位最近,意志和守护地球的心也最为坚定,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成为诡秘之主,并且状态会比其他人都好。
只要祂被成功净化,那么祂就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太子。
不,都不能说是太子,应该说是常务副皇帝,其他人都只能算个弟弟。
但如果祂死了,那么如今这一片和谐的局面就必然分崩离析,变成原著里的那种情况。
到时候不来个一两场神战恐怕是收不了场的。
“呼~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做到了我所能做到的极限,剩下的一切就只能看命运了。”亚瑟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克莱恩轻轻摇晃着酒杯,想了想问道:
“对于鲁恩,你有什么安排?”
亚瑟将酒杯放到一旁,说:
“奥黛丽将会出任首相,以她的能力可以维持住局面,不会出什么问题。”
“君主离线制?”克莱恩笑着调侃道。
“你别诅咒我,我命这么大可不一定会死,反倒是你要小心,可别到时候连复活都读不出来那就搞笑了。
“要是你死了,诡秘之主的候选人就只剩下帕列斯、阿蒙和查拉图这三个人,啧啧,想想就觉得这个世界前途无亮呢。”亚瑟点了点克莱恩说道。
克莱恩翻了个白眼,“要是我连复活都做不到那就是个棒槌!放心吧,只要我发现事情不对就会果断自杀。
“话说回来,你把一整个国家都交给霍尔小姐,难道就没什么不舍得吗?这可是世界霸主级国家的君权,这么轻松就放下了?”
“权力只是工具罢了,是人使用工具,而不是反过来被工具所控制。”亚瑟淡淡的说道:
“我已经借助世界大战晋升为征服者,在必要的情况下将权力下放也没什么,如果我之后成功的话还能将权力收回来,失败的话这也能保证鲁恩不会大乱。”
“拿得起放得下,厉害!”克莱恩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不过你为什么不把国家交给神秘女王来代掌呢?”
“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必然会引起动乱,如今这种局面唯有奥黛丽能接我的班。”亚瑟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神秘女王名分?”克莱恩好奇的问道。
“等到这次事情结束,我就回来和她结……呸!我在说什么鬼东西!”亚瑟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这一不留神就差点立了个flag啊。
克莱恩有些无语,“你这话说的,我都感觉我们计划的成功率变低了。”
“迷信,这都是迷信,事在人为,flag什么的都是假的。”亚瑟大手一挥,云淡风轻地说道。
“行吧,对了,源堡之上还有一些像我们这样的人,应该都是曾经诡秘之主弄出来的后手,我打算把他们都释放出来,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不过这些人可能会引起一些社会问题,你注意一下。”克莱恩站起身来说。
亚瑟点点头,“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我会让军情局和调查局注意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克莱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问题?”
“你想好给自己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亚瑟愣了愣,“还没有呢。”
“我给你想一个,你觉得莫德雷德这名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你难道不觉得这名字跟你很搭配吗?就仿佛是天生就应该作为你孩子的名字一般。”
“你爬!”
……
回到位于伯克伦德街的家中。
克莱恩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隔着窗户凝视了一会儿对面班森和梅丽莎的家,然后拉上窗帘。
他逆走四步来到灰雾之上,坐上青铜长桌的首位。
而在他的对面,另一道身穿双排扣礼服的身影浮现出来。
那是“世界”。
“我将要进行一场冒险,如果失败,我们就将会迎来一场更加残酷的命运。
“如果成功,那么这里将不再为我所有,你也将不复存在。”
克莱恩的话语在灰雾之上回荡着,在他对面的“世界”依然安静的坐着,没有任何回应。
也不可能有回应,否则这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克莱恩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此时的“世界”便是他能找到的最好听众。
他说着自己创建塔罗会,发展塔罗会,依靠自己的神秘来忽悠各个成员,并借此在各个强敌之间周旋的经历。
他说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说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快乐和悲伤,说着自己心中曾经有过的迷茫与彷徨。
他说着自己第一次死亡之时的绝望,说着自己被埋在棺材里,听见亚瑟大晚上在墓园里哼阴乐时的恐惧,说着自己爬出墓穴时候的复杂心情。
克莱恩说了很多很多,说得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说得自己又哭又笑。
而在下方,一道道虚幻的身影也在长桌两旁浮现,它们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像往常塔罗会一样进行着材料交易和情报交流。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身影的交流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阶段,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
克莱恩的目光端详着下方的一道道身影,仿佛要把它们刻在心里面。
然后,他敲了敲青铜长桌的桌面,笑着说:
“再见了,各位。
“塔罗会结束了。”
于是一道道身影消散。
克莱恩安静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来到灰雾深处的光门处。
他抬起脑袋,望向了光门上悬吊的那一个个透明“蚕茧”,望向了“蚕茧”里面不同肤色同样“现代”的人类。
闭目感应了一下,克莱恩抬起右手,合拢了五指。
那一个个“蚕茧”随之破裂,里面的人化作光点,飞出了“源堡”,落向了现实世界一些刚死之人。
……
贝克兰德郊外某处,一栋豪华别墅之中。
在大厅内的长桌两旁,此时正坐着许许多多衣冠楚楚的绅士们。
他们此时正在激烈的争论,每个人看起来都正气凛然,仿佛正在探讨着关乎人类与世界的命运。
然而仔细听他们的争论内容,细究他们所说出来的那一个个庞大的数字,却会让人意识到一切都并非如此。
某一时刻,大厅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一队身穿铁灰色军服的人走了进来。
“各位先生们,很不幸的通知各位一个消息,你们因在世界大战期间侵吞军需物资,数额巨大,严重触犯帝国律法,因此而被捕。”
为首一位青年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他用戴着戒指的手举着一张盖了红章的文件,看着对面神色各异的人们,说道:
“这是逮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