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柳如烟来得如此之快。
我从来都没看到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柳如烟。
柳如烟戴着墨镜遮住了半边脸和脚步，却不停地朝着太平间走去。
说是走其实倒也不如说是跑。
因为速度太快，中间还差点崴了脚。
我下意识地朝着她的方向飘了飘，却发现我可以脱离尸体的束缚跟在柳如烟的身边了。
柳如烟来到我的尸体旁边。
手微微地颤抖着，想着掀开白布，可是又犹豫了一下。
她肯定是害怕我是太丑，吓到她吧。
我轻轻地笑着，可是现在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看得见成为阿飘的我。
看看，这就是我深爱了七年的人，即便是在看到我尸体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可是最后柳如烟还是掀开了那一层白布。
也看到了脸色灰白的我。
虽然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但是身上还是有着不少的伤口，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这位女士，请问这是你的丈夫方程吗？”
警察同志在旁边询问着柳如烟却没有说话，只是呆愣愣地在那里站着。
“这位女士，我非常理解你现在悲痛的心情，但是我还是想请您先辨认一下，可以吗？”
悲痛的心情？
我听着觉得有些想笑。
就算我任何一个朋友过来都有可能会有悲痛的心情，可是如果是柳如烟的话，那就算了吧。
柳如烟巴不得我去死，然后现在看到我的事情只会觉得更加高兴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悲痛的心情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柳如烟笑了出来。
这个笑容让旁边的警察同志们都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们似乎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的时候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是笑出声的。
但是笑着笑着，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的苦涩。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
柳如烟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不是因为我靠得近，可能还真有些听不清楚。
“别玩了，好不好？我再也不生你的气了，我也不对你大吵大闹了，你能不能别装了？”
柳如烟喃喃自语地说着，伸手摸上了我的尸体。
可能是冰凉的触感让她彻底地回神了，柳如烟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甚至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砸在了我尸体的脸上。
这又哭又笑的样子把旁边的警察吓了一跳。
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阻止。
“你醒过来呀，我真的不生你的气了，你别再跟我玩了，好不好？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出去买个菜居然还能被人捅死，你不知道躲吗？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生气了，我真的会生气的！”
“方程……你看我一眼啊……”
柳如烟手颤抖着摸着我的脸颊泣不成声。
我飘在旁边，看清了所有的一切。
但我却有些茫然。
柳如烟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我的离开对于她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她应该非常庆幸甩掉了这么一个麻烦才对。
结婚七年从来没有对我有一天的好脸色。
现在为什么会哭得这么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