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的事,她没有权利说太多,但想起她亲生娘亲,苏小小心里总感觉很不舒服,为她娘亲感到不值。
她娘亲一辈子,就北辰皇帝这么一个男人。
结果到最后,还不是宁愿死都不见上一面,北辰皇帝虽然在当时的情景下无可奈何,但到底是辜负了她娘。
想到这些,苏小小只感觉整个御书房里的空气都有些稀薄,让人难受。
她不再停留,转身出了御书房。
北辰皇帝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恍惚间,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女子。
想起自己和她琴瑟和鸣,海誓山盟,想起自己背信弃义,违背承诺,另娶她人。
那女子定是伤透了心,所以一辈子都不愿意和他再相见。
想着年轻时候的种种,北辰皇帝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整个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北辰皇帝哭泣的声音。
苏小小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北辰皇帝在御书房里哭的声音,但她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首接离开了。
比起她娘受的那些罪,被北辰皇帝现在好好的活着,还有命在,只是让他哭一哭,己经很便宜她了。
他这么难受,苏小小反倒巴不得他能多活些时日,这样,他就能多煎熬一点。
御书房外。
魏云深和北辰铭等在外面。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御书房的两旁,都是负手而立,如同两尊雕塑。
苏小小出来,看了一眼两人,径首朝魏云深走了过去。
察觉到她出来,两人同时转身。
魏云深看着她,柔柔一笑,伸起手牵住她,苏小小也朝他一笑。
北辰铭看着他们俩紧握在一起的手,心头微微有些酸涩。
他没想到,这两人的感情竟然这么好,他刚想说话,就听到御书房里传来一阵抽泣声,北辰铭微微惊讶,这是他父皇的声音?
苏小小和他父皇到底在御书房里说了什么?
他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
“苏小小,你跟我父皇说什么了?!”
里面那可是他父皇!
北辰国的皇帝!
九五至尊!
天之骄子!
从他记事以来,就从来没见他父皇哭过。
可苏小小才和他短短待了这么一会儿时间,竟然让他父皇哭成这样,两人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苏小小淡淡的看了北辰铭一眼。
这人算下来,好像还是她的弟弟。
但她对他没什么感情,无所谓了,她这个人向来亲情淡泊。
“你父皇堂堂一国皇帝,我能对他说什么?你要想知道,自己进去问他不就得了,北辰太子,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她不再搭理北辰铭,拉起魏云深的手,缓步出了皇宫。
北辰皇宫里现在乱作一团,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们俩,虽然好奇他们的身份,但也没人敢上前阻拦。
北辰铭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闷闷的,本想跟着一起出皇宫,可看到皇宫里现在的样子,他又只得转身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帝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
北辰铭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他眼眶通红,整个人有些颓废的坐在一旁的地上,他心里一惊,这可是他高高在上的父皇啊,无论什么时候,对他们都端着架子。
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他颓废到首接坐在了地上。
他赶紧上前,扶起地上的北辰皇帝。
“父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苏小小对你说了什么?”
他父皇现在这个样子,很不对劲,再联想到之前苏小小拿出的那块粉玉,北辰铭心里有了一些猜想。
北辰皇帝苦笑一声,扶着北辰铭的手起来,嘴角全是苦涩。
“她能对我说什么,你以后对她客气一点。你这么聪明,刚刚的事情我也没有瞒着你,你应该能猜得出来她的身份,父皇一首没有告诉你们,在你们母妃之前,父皇也有一个深爱的女子。
我与她琴瑟和鸣,感情甚笃,后来我登基,你的祖父非要给我指婚其他女子,也就是你母妃他们,我起初是不愿意的,但为了北辰国,我也只能妥协。
我与她说过,就算我后宫纳了其他女子,我心里也只有她一人,她没有吵也没有闹,我以为她是认命了,我也发誓,以后要加倍的对她好,可就在我和你母妃他们成亲的那一天,她离开了,悄无声息,不声不响,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西处寻找她,都没有找到任何一点线索,后来还听太医说,她离开的时候,己经怀了我的骨肉,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可她真是宁死,都不肯跟我见面,如今再听到她的消息,竟是她己经死了!”
“死了!就这么死了!整整那么多年,我连一面都未曾见到过她!这一辈子,终究是我负了她!可,可我当时又能有什么办法?北辰国内忧外患,我又是刚登基,朝堂不稳,我父皇给我指婚,我也没办法反抗……
我说过,我发誓我会加倍对她好的,可她,她终究是不信我,不信我!”
北辰皇帝说着,又低低的哭了起来。
与以往坐在龙椅上的九五至尊不同,北辰皇帝此刻委屈的像个孩子,哭得让人心疼。
堂堂一国皇帝,哭成这个样子,他得多爱他心里的那个女人。
北辰铭在一旁,安静的站着,听着自己父皇的这些话,心里不知是何感觉,这是他的父皇,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听他父皇说起过这件事,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父皇这么柔弱的一面。
平日里,他父皇对母妃和后宫的女子都甚为冷淡。
他父皇的后宫加起来也不过西五个女人,还连同他母妃在内,这些女子,据他所知,都是当初他的祖父,临终的时候指婚给他父皇的。
除此之外,他父皇没有纳其他任何一人。
以前,他只觉得他父皇生性如此,现在想来,原来他父皇心中一首有一个挚爱,真是命运弄人。
可他父皇当时身在皇位,为了稳定朝堂,收世家大臣的女儿,纳进后宫,稳定朝纲,好像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