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心下大惊,本能的偏过头,面颊上晕开阵阵凉意。
男子薄削的唇印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
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酥麻之感。
差点摄了她的魂,惹得她颤栗不已。
萧痕没能一亲芳泽,倒也不失望。
他沿着小娘子优美的侧脸一路向下,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
凉薄的唇角划过娇嫩的肌肤,最后抵在了她的颈窝处。
这妩媚动人的温香软玉,真能让男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惦记了整整四年,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云卿被他的气息撩得双腿发软。
要不是他紧紧扣着她的腰,她早就顺着屏风滑落下去了。
意乱情迷之时,她下意识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许是这无意的动作给了男人信心。
他的大掌挪到她侧腰上,勾起那丝绸锦带轻轻一扯。
衣襟松开,春色在锦衣华服里若隐若现。
帝王的眸色深了几许。
压抑了数年的情愫铺天盖地而来,击溃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
男人略显粗糙的手指挑开丝滑的衣襟,无限风情在眼前倏然绽放。
凉意侵袭,瞬间惊醒了陷在迷离之中的云卿。
她死死咬住嘴唇,用尖锐的痛逼着自已找回了仅有的一点儿理智。
“公,公子就这般不顾我的处境么?
若让外人知晓我顶着国公府世子妃的身份,在这与旁的男人耳鬓厮磨,
这世道可会容我?这满盛京的流言蜚语可会容我?”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瞬间熄灭了萧痕的旖旎心思。
他停下手头的动作,缓缓从她颈窝处退出来。
对上她湿红的眼眶后,不禁暗骂了自已一声禽兽。
她如今还未跟裴玄和离,他也不曾给她名分,如何能这般欺负她?
若今日他真的不管不顾要了她,确实能得到一时的欢愉,而他也会彻底失去她。
谋了四年,从夺嫡的腥风血雨里杀出来,为的可不是一响贪欢。
他要她余生都伴在身侧,与他并肩前行,携手到老。
“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你别恼我好不好?”
说完,他闭着眼帮她拢好敞开的衣襟,重新为她系上衣带。
不敢再放肆,他老老实实的后退几步,与她保持了半丈的距离。
云卿侧过身,视线落在上次被裴玄羞辱的圆桌前,有些无地自容。
透过虚幻的光影,她隐约看到裴玄站在那里朝她冷笑,骂她是。
她原本泛红的脸瞬间苍白了下去,身子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萧痕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见她情绪突然激动,顺着她的视线朝那圆桌望去。
想起那日裴玄欺负她的情景,再结合刚才发生的……
他与那畜生又有何区别?
“是我的错,你别轻贱自已,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美好的女子了。”
说完,他有些苦涩的闭上了双眸。
云卿收回视线,偏头朝他望去。
“你可知我刚才见了谁?”
萧痕一愣,紧抿着薄唇没有回应。
云卿也不催他,又继续开口:
“庆国公夫人为了拉拢兵部左侍郎给自已儿子铺路,要将府里的庶女许给那个老头,
可这庶女心有所属,不甘心就这么被嫡母毁掉一生,于是求到了我这里,
正好,我要拉着庆国公府为我的尊严与脸面陪葬,这桩联姻我搅定了,
刚才我见的那个少年是我二妹妹的心上人,家住城外一小山村,祖上都是靠打猎为生,
你知道他最让我佩服的是什么吗?他可以为了爱情与强权对抗,他甚至做好了与二妹妹私奔的准备。”
说到这儿,她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攥住了男人身前的玄色衣襟,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咱们也曾朝夕相处,彼此暗生情愫,可我怎么就没见你为我争取过一回?
你该知道,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他担心自已命不久矣,才匆匆将我许给裴玄的,
你若肯去府上见我父亲,诚心向他求娶,我父亲必欢欢喜喜的答应,咱们又何至于错过?
可结果呢?你不辞而别,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我窥探不到你的心意,拿什么去等你?
说啊,我该拿什么去等你?”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吼的。
萧痕睁开眼与她对视,艰难的回道:“当年我与庶弟夺权,过程十分惨烈,
若那个时候去侯府求娶你,势必会将你也卷入危险之中,我赌不起。”
云卿笑了起来,缓缓松开他的衣襟,摇着头与他拉开距离。
“所以你对我的感情,远远不及那少年对二妹妹的感情,因为爱一个人无需权衡利弊,
就拿他们来说,宁愿身败名裂双双赴死,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各自嫁娶,
可你呢,冷眼旁观,任由裴玄设计娶了我,
如今你与我纠缠,或许更多的是不甘,根本就无关情爱,
哪天你得到我了,就会觉得索然无味随手可弃,而等待我的,将是万劫不复。”
萧痕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试图跟她解释。
皇室夺嫡与世家争继承权不一样,两者的凶险不可同日而语。
“云卿,我……”
不等他说完,云卿径直屈膝朝他福了福身。
“公子,咱们到此结束吧,以后也别再相见了,
当年你选择了夺权放弃了我,就注定彼此无缘,
再继续纠缠下来,只会酿成苦果,害人害已。”
说完,她捞起桌上的帷帽踱步朝门口走去。
萧痕连忙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我夺权是因为……”
“公子,莫要将咱们仅剩的一点回忆也消磨掉了。”
萧痕紧盯着她倔强的眸子,无奈一叹。
“你可以怨我没及时去找你,但不能说我不爱你。”
云卿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他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道:“在你和离之前我会恪守规矩,不让你为难,
但你和离以后,我有那个资格追求心之所爱,你可以拒绝,但不能阻止我。”
说完,他先她一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云卿见他离开,倒不急着走了。
踉跄着后退两步,直接瘫坐在了绣墩之上。
这个男人,总能轻而易举的让她失控。
四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她这辈子,大概是栽他手里了。
“姑娘,您没事吧?”
青兰推开虚掩的房门冲了进来。
她刚才一直被黑衣人堵在楼梯口,心里急得不行。
自家姑娘美貌,要是被登徒子欺负了去,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云卿摇了摇头,哑声开口,“你可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