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莫竹温声道:“别折腾了,早点休息。”
梁邃:“唔……没有学长陪我,睡不着。”
许莫竹:“那你前面几年都没睡觉?”
梁邃:“睡得不好,约等于没睡。”
许莫竹:“哦,那你睡在我的床上,也相当于我陪你睡了。”
梁邃状似紧张道:“学长看出来了。那我擅自爬上学长的床,学长不会生气吧?”
许莫竹感觉突然从他身上品出了一丝茶味,笑而不语。
重逢那天,梁邃粘着他,成功跟他回家后,他就知道梁邃跟以前不一样了,脸皮厚了很多,行为也放纵了许多,更知道自己不但不会反感,还会纵容他。
今天他也知道,只要梁邃拿到了密码,就一定会肆无忌惮地出入他家。往常除了他母亲以外,没有人能这样随意进入他家,即使是他在也不行,他不喜欢,会让他没有安全感。
可对象是梁邃,不论他在与不在,他都会觉得很开心,甚至是有些安心。
“学长不说话那就是同意我睡这了。”梁邃道。
许莫竹:“你都己经躺在我的床上了,还在乎我同不同意?”
梁邃:“形式总是要有的嘛。”
许莫竹看着他温和的眉眼,和脸颊上浅浅的酒窝,一天的疲惫都卸去了不少。
“对了,学长明天要唱什么歌?”梁邃问。
许莫竹:“第一张专辑,你最喜欢的那首。”
“真的?”梁邃两眼放光,随后又暗淡下来,“学长是在哄我吧。其实我知道你要唱《赎光》。”
在今天彩排之前,歌单并没有对外公布,除了相关工作人员和歌手本人,不会有别人知道。但一想到他是镜墨的创始人,又觉得他知道似乎也不奇怪。
许莫竹也没问他怎么知道的,只说:“你的消息不够灵通。”
“嗯?今天换了?”梁邃问。
许莫竹:“嗯。明天有现场首播,你想听的话可以……我忘了,你知道。”
梁邃:“学长不反感我向别人探听你的消息?”
许莫竹轻轻叹了口气,“你有分寸就好。”
“我有,只要说是严格保密的事情,我就不会再问,而且我只问之后会公开的事,不问私事,也不会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梁邃解释完又声明:“我真不是私生。”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许莫竹当然知道。或许性格使然,他想要得到自己在意的东西,偶尔会使点小手段,有点小心机,但也不会过分,无伤大雅。
“下次想知道的话可以首接问我。”许莫竹又道。
“好。”梁邃再次恢复成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的做事风格有所变化,但许莫竹能感觉得到,他似乎骨子里本来就是这样,从前只不过是压抑了许多。
上次刘姐那件事后,知道梁邃一步步引诱他踏入自己挖开的浅、软陷阱时,许莫竹还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但现在还没过多久,他竟然觉得自己隐隐还有点喜欢这些小心机,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梁邃才依依不舍地道:“虽然没看够,但是学长今天累了,得早点休息。”
许莫竹看着他有些笨拙地换上了新的药膏,又相互道了几次晚安才挂断了通话。
第二天的音乐会正式开始时间是在傍晚,白天依旧是放松游玩加彩排。
上午他们游玩的地方是一个历史悠久、风景优美的古城。
里面古老而神秘的建筑以及传统独特的风俗,让人不禁想探听这其中的故事。身在其中的许莫竹莫名觉得梁邃跟这里很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到了他,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许莫竹恍惚觉得刚才人群中有一个身影很像他。
傍晚,太阳渐渐向西边落下,天空泛起一片琥珀色的光晕,柔和又动人。
室外露天音乐会即将开始,周围架好的摄像机己准备就绪,无人机缓缓升高,观众也陆续进场。
鼓声骤然响起,嘉宾们一齐上台用一首欢快的合唱作为开场。
合唱结束后主持人便上台暖场并一一介绍了今天的嘉宾。
介绍到许莫竹的时候,台下观众反应热烈,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应援棒。
许莫竹躬身感谢之际,好像又看到了刚才那个跟梁邃很像的身影。
在主持人介绍其他嘉宾时,他又忍不住那个方向看去,竟恰巧与那人西目相撞。
那人坐在前排的最边上,穿着休闲卫衣,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兜帽,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许莫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确是梁邃。
在听到主持人说下一个要演唱的嘉宾就是自己时,许莫竹突然就有些紧张,要知道这两年他上台唱歌一次都没有紧张过。
舒缓温和的前奏缓缓响起,许莫竹悄悄做了几次深呼吸。
清清浅浅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如风过耳,温柔动听。
即使戴着口罩帽子也掩盖不住梁邃那迷恋的神情。
周围有很多人赞叹着许莫竹的音色和唱功,诉说着对这首歌、对许莫竹的喜爱。可这首歌明明是写给他的。他很想把这个人藏起来,把这首歌也藏起来,只能他一人欣赏、一人聆听。
但他的阿竹本该就是这样光芒万丈,也理应受到众人的喜爱和追捧,他不舍得他的阿竹当一只只能在笼中扑腾、连最漂亮的羽翼都无法完全展开的金丝雀。
“水墨浸染画纸,勾勒烟尘生活,往后每日皆良辰,只邀你与我共度。”两人视线交汇,目光缱绻温柔。许莫竹唱完最后一句词,缓缓放下话筒。
下台拿到手机之前,许莫竹紧张中又带着些迫不及待。
打开手机看到梁邃发来的消息那刻,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满眼含情。
流浪狗有家啦:好。
5年,他终于亲口应下了这场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