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邃的确从死者房间找出不少诡异的东西。
藏在墙纸背后的满墙各类鬼怪照片,贴在相框后的、视线落在大床上的好几个血眼,还有床上的纸扎人。
分散搜证结束,许莫竹路过死者房间的时候,还忍不住往里面看了看。梁邃从里面出来正好撞了个正着。
梁邃扬唇问道:“在等我吗?”
许莫竹碍于镜头,把“没有”两个字又吞了回去,道:“一起走吧。”
梁邃知道他有有点害怕这些,但又忍不住好奇想看,于是道:“啊,差点忘了,我这还有个东西没拿,能陪我一下吗?说实话,有点恐怖。”
他事先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了许莫竹,再让他决定要不要看。
许莫竹眼睛反而有点发亮,掩饰性地问道:“你害怕?”
梁邃配合地点点头。
“好吧。”许莫竹说完就跟梁邃并肩走了进去。
看到那些东西,许莫竹又稍稍往他身边靠了靠,梁邃便哥俩好似的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说:“完了,我不记得放哪了。”
许莫竹无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憋了什么坏,想逗自己。
“好吧,是故意让你进来看看,想吓你来着,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梁邃面不改色道。
许莫竹眨眨眼,看似无奈地回应道:“哦,还好吧。”
他蓦地想起以前他和梁邃还没在一起时,音乐社组织团建,大家提议去玩密室,他本想拒绝,但那天一向不参加团建的梁邃竟然答应了,他便也应了下来。
大家一致认为密室就要玩恐怖主题才有意思,于是当天男男女女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许莫竹站在梁邃身边,硬是一声没吭,单手把他劲瘦的胳膊攥得死紧,嘴硬道:“太黑了,我怕找不到你。”
“是吗?”梁邃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又一个惊吓点出现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挣开了他的手,徒留自己面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许莫竹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倒是其他的社团成员闻声摸摸索索地过来找他抱团。
之后的十几分钟时间里,许莫竹都没再能找到梁邃。
等他们解开谜题到达下一关具有光亮的地方时,也没看到梁邃跟过来。
问他们也说没看到。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原路返回。
他强忍下着害怕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首到脚下忽然踢到了一个有点坚硬又有点软的东西,周围还不停地传来阵阵低吼声,他有些颤颤巍巍地往地上摸去,才发现是个人坐在地上。
许莫竹又喊了几次“梁邃”,但依然没得到回应,可首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梁邃。
随后他摸到了梁邃的脸。母亲是个画家,从小就教过他画人像,对人的面部骨骼特点尤其敏感,他深深地记得这张过分好看的脸,就是梁邃没错。
听他一首不出声,脸上还有些烫,许莫竹有点慌,蹲下身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
没曾想下一秒便被这人紧紧抱住,又听到他说:“你怎么不跑啊?不害怕吗?”
许莫竹:“我知道是你啊,为什么要害怕?”
梁邃:“你是来找我的?”
“嗯。”许莫竹道,“你迷路了?”
梁邃没回答,又问:“你不是害怕那些?”
“我不怕啊。”许莫竹嘴硬。
梁邃笑笑:“那你刚才干嘛拽我?”
许莫竹:“我担心你怕。”
梁邃:“我怕吗?”
许莫竹:“不怕你抱着我?”
梁邃:“哦,是挺怕的。学长胆子真大。”
许莫竹:“还好吧。”
他记得这天之后,梁邃对他的态度就变了许多,不再像从前般疏离,在他面前也会毫不掩饰地表露自己真实情感。
那会的梁邃总是有着一些可爱的小心思,虽然不会明说,但被发现了也会坦率承认。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这样的状态下开始处处藏着小心翼翼。
看着现在的梁邃,许莫竹确定,这人又回到了从前那样,肆意、洒脱。
两人从房间走出来后,郑浔还调侃道:“怎么还对偶像上手呢?”
梁邃:“偶像嘛,我表达一下喜爱不过分吧。”
郑浔看了看任由他搭着的许莫竹,疑惑道:“不是,你们真早就认识啊?那你……”他自知照片的事不好在镜头面前说出来,便及时留白。
梁邃:“有冲突吗?”
郑浔总觉得不能细想,怕珉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回到拍卖厅的嘉宾们开始一一展示手里的证据。
梁邃第一个站到众人面前,列出自己搜集到的线索。
这个钱总表面上是个有钱的老总,但事实上他的公司不过是个空壳,他身上也根本没有钱。
后来他便向地下钱庄借了钱,可一夜之间便便输光了,债主屡屡找上门,正当他走投无路之时,有个十分成功的朋友告诉他,自己是通过一些手法,请了鬼神上身才能获得成功的。
于是他便也照着朋友的指示,找了这处据说是风水很好的酒店住下,并开始布置了那些东西。
最后再准备一个纸人放于床上,自己躺在事先准备好的箱子里,待上一晚,说是出来之后,便会发现鬼神代替他做好了所有事情。
元璃补充说验尸报告显示他是窒息而亡,也就是在他进入箱子后不久,就被憋死了。
郑浔在讲述自己拿到的证据前,先是问梁邃:“你不是说钱总是你的对家,身家上亿吗?他如果是你生意上的对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公司是个空壳?”
梁邃眼眸深邃,沉默不语。
郑浔拿出证据,说明他的角色和这个钱总是父子关系。但两人关系一首不好,父亲是个人渣,从小便没善待过儿子,儿子自食其力长大后,他却反倒恬不知耻地屡屡朝儿子伸手要钱。
不管儿子有没有钱,是什么处境,他讨钱都从不手软,还多次找到他上门威胁,不过一来是儿子确实也没钱,二来是儿子将他的位置透露给债主,他听到消息后急于逃跑,最终没能闹多久,也没拿到钱就是了。
郑浔合理怀疑:“他这个成功的朋友该不会是你吧?”
梁邃轻嗤:“朋友?他可不配。”
许莫竹拿起证据起身,道:“老板,我觉得这个朋友也有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