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内,女子红衣似火,媚态天成,坐于玉簟之上,素手轻扬,纤纤玉指在琵琶弦上拨弄开来,一曲清韵悠然缥缈而来,令人如饮仙酿,醉人芳华。
屋里酒香弥漫,曲子婉转空灵,此情此景颇有一番一曲笙歌醉人心之感。
房里其他人皆听得如痴如醉,特别是看着那边弹奏琵琶的人,柔柔浅笑,发丝轻扬,螓首峨眉,举手投足间更是风情万种,他们眼睛都直了,哈喇子流的满嘴都是。
往日里觉得好听的曲子,沈砚此刻却是听得浑身不得劲,坐在这里也颇不自在,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旁边的赵四见他在榻上扭来扭去,心想他莫不是心痒难耐,等不及了,凑过去朝着他挤眉弄眼道:“沈世子,怎么样?是不是还是外面的野花够味儿?嗯?”
然后就笑的一脸淫邪,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沈砚见他满嘴粗鄙之言,又是一副色中饿狼的样子,就觉得倒胃口,从怀里抽出了一张银票甩在桌子上,道:“你们玩吧,今日本世子请客,先走了。”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也不管会不会扫了其他人的兴,背影那叫一个潇洒利落。
众人只觉得这沈世子成亲之后,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罗梦瑶虽说暂时逃过一劫,可是这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随便出来,而且也不能宸王前脚被赐婚,她后脚就痊愈,这样也太假了。
加上如今天气炎热,她面上因为之前起了疹子,现在结痂,不能晒太阳,更得细心呵护,以免日后留疤,罗夫人就严令她在家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所以为了让宋淼淼安心,她立马就派人去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当然还包括他爹和沈砚即将去军营里训练的事。
收到了她的消息,宋淼淼只觉得狗皇帝是真的狗。
一点亏都不肯吃,而且逮到了机会,必定是要还回去的。
这么热的天儿,就沈砚细皮嫩肉的样儿,去军营里摸爬滚打几个月,估计回来的时候会晒成包拯。
她是个颜狗,而且到目前为止她最喜欢的就是沈砚的那张脸,所以她可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古天乐。
晒黑容易,再想白回来就难如登天了。
所以她得提前帮他把防晒霜给准备起来,省的到时候天天面对一个大黑炭,那样也太可惜了。
昨日穆氏告诉她说,她爹自从用她送过去的药包泡了一个月,现在觉得以前的腿脚痛的毛病竟然好了许多。
今日凉快些,人也没那么烦躁,她就想着重新配了药材,做成类似于现今盐袋的东西,直接放在腿膝关节处敷着。
将一些舒经通络,活血化瘀的药物放在绒布里面,然后绑在膝盖上,这样他平日里在家里坐着办公的时候也能用上。
然后又另外准备了一份,里面放了粗盐和驱寒之物,是阴雨天用的。
如此再加上药浴,相信假以时日,腿脚酸痛之症应该会缓解很多。
说完便让如意送到主院里去了。
沈砚回来的时候,见她正坐在屋里榻上摆弄一些瓶瓶罐罐。
他立马凑过去,笑嘻嘻邀功道:“娘子,上次我按照你说的,将消息都散布出去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都没人发觉。”
语气里满是洋洋得意,面上也是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宋淼淼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准备顺嘴夸他几句,可是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脂粉味。
她眉头轻蹙,似笑非笑,朝着对面的人勾了勾手指头。
沈砚不明所以,咧着嘴角将脑袋送过去,心里喜滋滋的,他家娘子莫不是要像上次那样奖励他。
哪知道,下一秒他没等来美人温香软玉,耳鬓厮磨,却是自已的耳朵被人狠狠拧着。
“啊,好痛啊!娘子,有话好好说,你怎么动起手来了。”沈砚捂着耳朵连连求饶。
宋淼淼一手叉腰,一手捏着他的耳朵,不理他的叫唤,厉声道:“说,刚刚去哪了?”
“娘子,我能去哪儿啊?不就是找我那些哥们儿打探消息去了?”
“嗯?打探消息打探到百花楼去了?”
她手上力度加大了,将沈砚的耳朵直接拧了一个圈,他疼得龇牙咧嘴。
沈砚疼的同时,心里还纳闷呢,莫不是她有千里眼,怎么连他去了百花楼都能知道。
“娘子,你轻点,轻点,听我解释,我本来没想去的,都是那些人将我硬拖过去的,再说我听了一首曲子就立马回来了,不信,你问向天。”
向天在一旁还在想他们是哪里漏了馅,怎么刚回来就被发觉了。
他立马点头如捣蒜,认真说道:“少夫人,属下可以作证,世子所言不假。”
夏天真是不好,稍微动一动,身上就跟着热起来了。
她将人甩开,径自去一旁的榻上坐着,吉祥在一旁给她尽职尽责地打着扇子。
沈砚十分自觉地接过她手里的扇子,然后将房里人都赶出去了,认错求饶的事,到底不太体面,不能让他们看到。
不然以后他更没面子。
吉祥这个一根筋,傻乎乎的,站在那还想跟少夫人接着扇,被向天直接一把拽出去了。
等闲杂人等都出去了,沈砚又立马凑过去,一边给她卖力打扇,一边给她倒茶,然后堆着笑脸道:“娘子,来喝口茶凉快下。”
见自家娘子接过了茶盏,沈砚心下才放松不少,立马跟着解释:“还不是那个赵四说是白日里光喝酒无趣,这才要去百花楼听曲儿的,我真的只去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干,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拽着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满是讨好。
“听说百花楼的姑娘不仅长的好看,嗓子也是跟黄鹂一样悠扬动听,你没多看看,多听听,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再好看也入不了我的眼,谁让我家娘子倾国倾城,我看惯了你,再去看那些人只觉得辣眼睛。”
见她脸色缓和不少,沈砚暗暗松了一口气,悄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赵四那些人真是害人不浅。
日后要离他们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