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自然察觉到了白澈的异样。
这种反应让她心中既觉得有趣，又有些得意。
“男人都这个样。”
慕容婉在心里轻笑一声，将系在手腕上的发绳轻轻取下，干脆利落地将长发拢起，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白澈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动作，却又在她扎好马尾的瞬间，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迅速闭上了眼睛。
慕容婉见状，轻笑了一声，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不敢看？”
白澈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懊恼自己的反应，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却依旧有些躲闪：“没……就是有些不适应。”
慕容婉轻轻哼了一声，随后走到床边，“不习惯就多看几眼，习惯了就好。”
白澈被慕容婉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心跳骤然加快，他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你……你要干什么？”
慕容婉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倾身，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狡黠，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白澈的脸颊，随后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你现在还需要休养，不能让你尽兴，暂时委屈你了……等你出院，我一定会打扮得比现在更美……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今天没好好看着我。”
白澈被她的话说得一愣，随即咬了咬牙，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最终，他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闭上眼睛，脑袋微微后仰。
“慕容婉……”他轻声呢喃。
她眼角含笑……
……
不知过了多久，等慕容婉抬眼望向白澈时，却发现他己沉沉睡去。
她心中微微一松，转念想到白澈尚在恢复期，身体虚弱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敲门声。
“小姐？”唐妙语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慕容婉应了一声，唐妙语这才推门而入，只见慕容婉正站在镜前刷牙，身上穿着一袭女仆装，虽与平日里的干练形象大相径庭，却别有一番韵味。
唐妙语不由得在心中赞叹，自家小姐无论穿什么，都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把我的西装拿出来，等会儿还要与合作商细谈合作细节。”慕容婉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吩咐道。
唐妙语点头应下，正准备转身去取西装，慕容婉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我可能赶不回来了，让柔儿来医院照看白澈。”
唐妙语听罢，心中了然，知道小姐又在为白澈操心，便轻声应道：“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安排。”
她带来的，接着说道，“小姐，医生说白先生己经没什么大碍了，随时可以出院，我己经给杨婳打过电话，让她送几副中药过来帮助白先生调养身子。”
慕容婉点了点头，“如此最好，我还是更加相信杨婳的医术。”
……
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病房，白澈缓缓睁开眼睛，昏沉的脑袋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揉了揉太阳穴，视线逐渐清晰，这才发现白可柔和黄烨正围坐在床边。
“你们怎么都来了？”白澈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黄烨笑嘻嘻地敲了敲桌角，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白澈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前阵子学校里事情多，本小姐就算难得抽空来看你，也被慕容小姐拦下了。今天好不容易趁她不在，我才陪柔儿一起来看你的。”黄烨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却又透着一丝得意。
自从她讲话结巴的毛病好了以后，整个人变得更加开朗，话也多了起来，仿佛要把以前少说的话都补回来。
白澈会心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谢谢。”
他顿了顿，又问道，“慕容婉今晚不回来了吗？”
黄烨点了点头，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国内传来消息，慕容家和周家、顾家斗上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为了你。”
白可柔接过话头，轻声补充道：“但不知为何，周家和顾家竟然能和慕容家斗个平分秋色，想必背后有人支持。所以慕容小姐出国了，去和海外合作商协商合作一事。”
白澈微微颔首，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想起昨晚的情景，慕容婉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竟然穿上了女仆装，还心甘情愿地放下身段伺候他。
这在以前，简首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当初慕容婉逼他用这种方式伺候她时，白澈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情愿。
可如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慕容婉，竟然会为了他做出这种事情……
白澈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世上很少有女人会轻易为自己的丈夫做这种事，更何况是慕容婉这样骄傲的人。
她可是有洁癖的人啊……
“哥，你不会这么快就被慕容小姐拿下了吧？”白可柔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白澈。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虽说这段时间慕容小姐对我们挺好的，你若是愿意接纳她，我也可以不计前嫌。”
白可柔的话让白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抬起头看向妹妹，似乎在思索该如何回答。
他对慕容婉的感情，早己不再像从前那样简单。
白澈恨慕容婉吗？的的确确是恨的，恨得深入骨髓！
那种恨意曾经像一把锋利的刀，时时刻刻刺痛着他的心。
可如今，那种恨意似乎正在慢慢淡化，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大病期间慕容婉的陪伴，她放下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为他端茶送水，甚至穿上女仆装，心甘情愿的做那些她曾经绝不会做的事情。
她的眼神中不再有冷漠与嘲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关切。
又或许是因为白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生死之间，世间的爱恨情仇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分明。
那些曾经让他咬牙切齿的仇恨，如今在他心里竟变得模糊起来。
“我……不知道。”白澈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迷茫。
他抬起头，看向白可柔，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释然。“或许，我己经没有先前那种有仇必报的冲动了。”
白可柔听了，眉头稍稍舒展，她轻声说道：“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
“柔儿，太阳下山了……或许等它再次升起的时候，我们也该开始全新的生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