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混着胸腔轻颤带出一声笑。
“说说，你想去那地方看什么？”
黎霜没想到他会这么正经的拉回话题，态度陡然好了些。
“就是好奇，想去看看。”
沈寂意味不明的在她耳边轻笑一声。
好像她不说，他就不知道一样。
沈寂：“里面有什么值得你去看的？”
黎霜抿了下唇。
【他那么在意黎婉婉，总不能明说吧？要真有什么，再让他对黎婉婉心疼到骨子里去，那我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八戒懒洋洋的上线：【主儿？你还没睡？你？嗯？我居然没下线？】
黎霜无语：【……】
沈寂嫌那小军猪碍事，又引导着问。
“嗯？进去了想干嘛？”
黎霜暗暗翻了个白眼。
心声都夹枪带棒的：【想打探你的小恩人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随后又正经些：【主要是想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她能从里面完好无损的出来，应该是结识了里面厉害的人物，得知根知底。】
虽然想得好好的，但一开口就干巴巴的两个字。
“好奇。”
沈寂没拆穿：“你是胆子肥了？什么地方都好奇？也对，我的床你都敢爬，胆子是不小。”
黎霜皱了皱眉。
“你是拐八百个弯，都能拐回来阴阳我两句是不是？”
沈寂在她耳边厮磨。
“我车在外面，坐坐？”
黎霜抬脚踩在他脚面，一字一顿道。
“小叔，自重！”
【白天不当人，晚上更是不要脸！】
沈寂身上的重量一大半压在她背上，笑出声。
“挺有劲，报复我呢？”
黎霜收回脚：“行了，事你也问了，你就说能不能让我去里面看看？”
沈寂从背后搂紧她。
“你属螃蟹？真当江城都是我开的？这么横？”
黎霜：“……”
【呵，还以为你多无所不能呢，也就一般。】
沈寂本来就燥得不行，她还说什么一般，指腹捏着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重重吻咬上她的唇。
缠绵悱恻。
在黑夜中相拥的身躯，沈寂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当下就要了她。
粗重克制的呼吸声，落在她头顶，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丝。
沈寂圈紧她的腰，提着些力道，不让她腿软滑下去。
“我真的很想……”
尾音未落定，黎霜软声软气的接过话。
“不，你不想。”
沈寂想起第一次要她的时候，怎么驯黑蝶的，就是怎么驯她。
如今倒替她考虑起自尊和场地了？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的发丝。
“别扭了，虽然我很想，但我不做，把你的心放肚子里，过年的猪都没你难摁。”
【烦死了！狗东西！】黎霜用仅有的施展空间，用力踢了下他的小腿。
【动不动就来撩两下，动不动来撩两下！】
【铁人三项都没这么大耐性，混蛋！】
话外之音连八戒都听出来了：【不，你不想。】
沈寂性感的喉结克制的滚了滚。
求你了。
闭嘴吧。
也不知道是谁撩谁。
她要是说想，真的会控制不住。
“呵。”沈寂松开些力道，突然无奈的笑了下。
黎霜以为是嘲笑，推开他自己站稳。
“笑毛线？”
沈寂单手插着兜，居高临下，身形投下的阴影整个遮住她的光。
他抬手揉乱她头顶的发丝，让蓬松的发丝，把她脸上凶巴巴的表情衬托得可爱些。
“我在笑某人亲一下就泛滥成灾。”
“指不定在心里求着我立刻马上，狠狠的帮忙解决一下，但嘴上只会说……”
“不，你不想。”
听着他一长一短的语速，黎霜蹙起眉心。
【靠！他摸到了？】
沈寂眸色更加幽深，再次吞咽滚动喉结。
靠，还真是。
这哪个正常男人能顶得住？
黎霜否定的语速很快：“你放屁！”
八戒：【……】
虽然不知道什么男欢女爱，但她这明显口是心非了吧？
八戒：【天塌下来有你这张嘴顶着。】
沈寂：瞧瞧，猪都急得说人话了。
沈寂指关节用力敲了下她的脑袋。
“滚回去睡觉吧，湿哒哒的也不害臊。”
黎霜听到前半句就动身了，但抱怨声还是远远的补上。
“我早八百年就想走了！”
虽然她一米六七的个子挺高了，但在沈寂眼里依旧算娇娇小小一只，看她沿着墙边横冲首撞，低声陶侃。
“慢点，没人追你。”
黎霜步子挺快：【是没人追，但有脏东西！】
沈寂等她转身消失，环顾墙边，找到借力点踩上墙，重新翻出去。
八戒惊呼：【主儿，你流血了！】
黎霜进屋，听到提醒低头才看到，米色吊带睡裙的配套的睡袍上，蹭上了大片血渍。
伸手摸向身后，有些黏糊糊的。
指腹都染上一层红膜般。
黎霜想到那个肘击，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他真伤到了……”
八戒松了口气：【不是你的啊，那没事了。】
黎霜没有应声，只是重新找了干净的睡衣，去浴室洗漱。
睡衣褪去，八戒下线。
温热的洗澡水冲洗掉肌肤上沾染的血渍。
黎霜却没有八戒刚才的那股庆幸。
【这沈寂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离开黎家的沈寂，远远听到这么一句，目视前方，婉转的语调随口回道。
“你说呢？”
话音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缱绻。
黎霜在脑中想着跟他的各种经历。
他这人虽然脾气古怪，阴晴不定，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但好像从没真正的伤害过自己。
他虽然每次都跟发了情的狗一样。
但好像除了第一次，也没有真正强迫发生过。
呃……
琴房的不算，是自己拒绝的不够明显。
“啊啊啊啊，犯大忌！不能为男人说话，会倒霉一辈子的！”
黎霜连续呸三声关了洗澡水，擦干净身子，重新躺回床上。
混久了娱乐圈，见过太多在上升期，因为男人最后输惨了的艺人。
更有数不清的同行同事，因为感情用事，最后毁了前程，毁了自己……
黎霜想起原来世界里的种种经历，这下更睡不着了。
沈寂回到家坐在客厅的沙发。
没有开灯，指腹一遍遍蹭过掌心打火机的表面，回想着一些事情。
原来，自己对她这么宽容吗？
沈寂点燃一根烟，在洒着月色的客厅中，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像是一只眼睛探索着黑暗。
他在想一个从没意识到的问题。
当初留她一条生路，是因为她是外来者，还能听到她的心声。
这点，很奇特，也很有意思。
第一次跟她发生关系，就因为她荒唐的嘲笑，嘲笑自己到死是。
想着不过是睡一觉，吃亏吃苦的是她，睡就睡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可第二次，第三次呢……
现在呢？
沈寂仰着头，缓缓吐出烟雾。
人的肉体和心…
真的能完全分开吗？
想了很久，香烟在空气中自然消耗，堆积的烟灰砸在他修长的指背，落下一点滚烫。
他轻掀眼皮。
灭了烟，手肘抵着膝盖，低头，双手掌心撑着额头，心思很乱的揉了揉额角。
事情变得有点奇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