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阳光刚洒进院子,夏依娜就起来喂猪了,她挑着一担沉重的潲水走进猪圈。
然后拿着勺子,将食物倒进一只只糟盆内,温柔的呼唤着,“小家伙们,开饭啦!”
那些大大小小的猪听到了,立刻围到糟盆边,吧唧吧唧地抢着猪食,吃得非常欢快。
夏依娜一边喂着,一边细心地观察着每头猪,看到有小猪被挤到边,还特意多舀一勺放在它面前,“别急,都有份,慢慢吃。”
她穿着一件碎花布衫,脚上穿着黑布鞋,脸颊因为劳作而微微泛红,几缕碎发凌乱地洒落在额前。
可是朴素的打扮,脏乱的猪圈,也掩盖不住她灵动秀丽的容颜。
陆少烨在门口看呆了,仿佛见到了昔日的江晴鹭,但江晴鹭没有这么温柔,每次都凶巴巴的吼,这些猪都吓得不敢乱动。
高兰英也无比惊喜,好像发现了宝藏一样,世上怎么有这么漂亮温柔,还这么吃苦耐劳的女孩?
她对儿子说,“你看看你当初是什么眼光,要了苏桃桃这种女人,长得像豆芽,啥活都干不了。”
陆少烨看了看屋子,苏桃桃还没有起来。
他说道,“妈,你别这样说她了,她都怀了孩子,我也不可能不要她。”
高兰英说,“怀了孩子怎么了,到时可以去母留子。说实话,我每次上街,看见她那个精神病的母亲在捡废品,就想立刻赶走她。”
陆少烨叹着气,“那又不是她的错,每个人都无法选择出生。”
他倒是想娶个名门千金,可娶得到吗?
高兰英说,“她要是个好的,我也不计较她的出身。可她当初勾引你,还跟你光天化日下偷情,这种女人也就配当个下贱的小三,哪能堂堂正正入我们陆家的门,做你正经的妻子?”
陆少烨看到苏桃桃起床了,忙说,“妈,那都是我的错,不关桃桃的事。”
他当然也喜欢夏依娜,可直觉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如今工厂开起来了,他也不想将生活弄得太复杂,要将心思放在生意上。
早餐时,高兰英给每个人做了一碗瘦肉猪肝面,给夏依娜碗里的肉加得特别多,还问她是哪里人,有什么忌口的。
夏依娜说她家乡是云南的,什么都能吃。
还告诉陆家人,自已从小父母离异,妈妈带着姐姐出国去了迪拜,现在父母都去世了,只有姐姐还在世。
高兰英一听来了兴趣,“迪拜?就是那个‘头顶一块布,天下我最富’的国家吗?”
夏依娜点头,说姐姐在迪拜住豪宅,开法拉利,生活非常富有,还说她经常跟姐姐联系,姐姐也会在国外给她寄东西。
高兰英听说她有这样一个阔绰的亲戚,更欢喜了,脑子一热就说道。
“依娜,既然你在国内没有亲人了,不如做我的干女儿吧,我只生了一个儿子,做梦都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夏依娜便甜甜的叫了一声“干娘”,还问她家中有没有电话,她叫姐姐寄一些国内稀缺的货物回来。
高兰英忙说,“我卧室内就有电话,国际长途也不用怕,这几块电话费家中付得起。”
夏依娜吃完早餐后,便进屋关上门,去打电话了。
陆向东看着紧闭的房门,“打个电话为什么这样神秘?”
高兰英一瞪眼,“这是隐私懂不懂,我们要给她私人空间!”
苏桃桃见婆婆对夏依娜这么殷勤,满心郁闷地回到房间,感觉刚要过上好日子,又坠入地狱了。
还有陆少烨,口中说爱的是她,可从早上起,目光一直在夏依发娜身上转,哪个男人不垂涎美色呢?
苏桃桃坐在床边默默掉泪,陆少烨很不耐烦,“你要是信不过,咱们分家吧,搬到外面去住。”
苏桃桃愣住了,“分家?”
陆少烨说,“对,就让爸妈跟夏依娜住大院里,咱们搬到外面租房住,过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苏桃桃想了想,根本舍不得搬走。
她结婚就是为了嫁进军区大院,虽然男人不是军人,但一样享受着大院福利,这么好的安保,这么好的公共设施,将来孩子也可以上机关幼儿园,而且还可以认识军官太太们。
去外面租房,周围都是平头百姓,要出房租不说,环境也没法比。
而且财产都被捏在公公手中,要是他们离开,还不得都被这个刚认的干女儿哄走了。
她撬江晴鹭的墙角,毁了她们多年的友谊,不就是为了成为大院人吗?怎么可以再搬走?
于是苏桃桃赶紧说,“少烨,你是家中的独子,要孝顺父母,哪能跟他们分开呢?一家人还是住一起好。”
陆少烨便顺水推舟,“那你以后就不要唠叨了。”
苏桃桃只能作罢,内心却琢磨着如何将夏依娜赶走。
上午,江晴鹭走出门,想到院中透透气,忽然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站在窗前,朝着里面张望。
那女人见她出来,赶紧离开了,江晴鹭隐约觉得,就是昨天放风筝时遇到的那个女人。
江晴鹭忙追上去,发现女人进了陆家的屋子。
她十分困惑,这个女人跟陆家有什么关系?
江晴鹭刚要闯进去,高兰英走出拦住她,“你来干什么?”
江晴鹭指着屋中的女人,“她是谁?”
“这是我干女儿!”高兰英响亮地说,“江晴鹭,你管得真宽,我家来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干女儿?从前在陆家那么久,从来没听说过她有干女儿,肯定是昨天来的。
江晴鹭提醒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你清楚她的底细吗?上报给部队了吗?”
高兰英嚷嚷着,“上报什么?她又不要入军籍,又不要上户口,江晴鹭,你莫不是嫉妒我们陆家有这样漂亮能干的姑娘?”
江晴鹭见这个老太婆,真是愚蠢得像头猪,在大院生活这么久,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她严肃地说,“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国内还是潜伏着恐怖分子,活跃着间谍的身影,你若是窝藏了这种人,你们陆家就等着受审吧!”
高兰英不以为意,“江晴鹭,你少在这里吓唬人,你就是见不得我们陆家好。我告诉你,你可以认干爹,我就可以认干女儿,谁家背后还没人!”
江晴鹭知道她在说孟先生,一下子火了。
“什么干爹,我们明明只是合作生意,你还敢造谣,你以为工厂开起来,他就不会撤资了吗?”
高兰英哼了一声,“江晴鹭,我不会管你沈家的事,你今后也少管陆家的事!”
说着,就“啪”地一下将大门关了。
江晴鹭冷笑,高兰英,你最好自求多福,要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将你们一家往里死整!
江晴鹭回到家,跟沈渡舟说起陆家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没说昨天放风筝的事,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沈渡舟出于军人的警惕,一下子提高了防范心,嘱咐大家进出门时,一定要将门关严。
然后,他从抽屉内拿出一把手枪,装上了子弹。
说起来他好久没握枪了,但一摸到枪的这一刻,身上威严之气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