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烈士公园,踏入大门,葱郁的松柏如忠诚的卫队般列队相迎,一座庄严的纪念塔高耸入云,塔身洁白如雪,在蓝天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江晴鹭推着轮椅,沿着洒满阳光的小径来到了陵园内,里面分布着一个个烈士墓冢,错落有致,墓前的石碑记录着烈士们的生平与功绩。
沈渡舟来到一排墓碑前,望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眼前浮现他们壮烈牺牲的情景,眼含无尽的哀思。
最后他停留在一座墓碑前,亲手献上一束花,久久没有移动。
他告诉江晴鹭,这里面长眠着他当时的老团长,他在一次反恐行动中牺牲了。
当时边疆省长期活跃着一个kong怖组织,匪头叫哈克桑,领着分列分子到处砍人杀人,制造社会混乱。
这个哈克桑娶了十几个老婆,每天换着不同的地方过夜,而且这些住所都很神秘,当地武警无从查知他的下落。
最后武警向军区求助,他们八团奉命前去剿匪,经过密切侦探,终于得知哈克桑最近一直在湖边一座别墅内,跟最小的一个老婆在一起。
团里立即制作了斩首计划,深夜,战士们全副武装,由老团长带头攻进了别墅。
谁知匪头早有防备,在别墅内布置了大量武器,枪弹对峙中,老团长与好几个战士倒在血泊中。
而此时他坐着一架直升机,绑着绳子从空降落,直接破窗而入,一枪击毙了正在指挥的匪头。
恐怖分子彻底铲除,他因为灭匪有功,受到了嘉赏升职,可是这些倒在血泊中的兄弟,却再也无法享受胜利的喜悦。
江晴鹭听他讲完,才知道他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其实和平年代也处处有危险,是这些战士用生命守护了平安。
这件事当时上过新闻的,但她并没有多少印象,现在新闻中的人换成了自已的男人,就感同身受,越发对他敬佩了。
他说得没错,所有功勋都是他自已用血汗智慧换来的,不需要依靠任何关系,即使他父亲不在军中,没有高干家庭的背景,他依然能当上团长。
但是他现在受伤了,已经有半年没去军中,一切事务都由副团长与团政委在负责。
祭祀完后,江晴鹭推着轮椅走出陵园,她忽然问,“那个匪头的小老婆,也在那场行动中死了吗?”
沈渡舟说,“她趁着混乱逃跑了,一直没找到下落,大概是被境外势力接走了。”
江晴鹭心想,这种跟匪头长期生活的人,也很恐怖,隐藏在人群中就是个危险的炸弹,希望她再也不要回来了。
出了陵园就来到了湖边,春光明媚,许多人沿着湖畔在放风筝,天空中的风筝五颜六色,与孩子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沈渡舟很久没出来了,也被这份快乐感染,面含微笑看着孩子们在面前跑来跑去。
忽然一个小男孩拿着风筝跑过来,见他身着毕挺的军装,金黄色肩章上,缀有两条红色细杠和三枚星徽,这是上校的军服。
小男孩满眼崇拜,向他行了个军礼,然后将手中的老鹰风筝放到了手中,“解放军叔叔,这只风筝送给你。”
沈渡舟含笑说,“我们一起来放吧。”
他手持着风筝线轴,小男孩托着风筝,江晴鹭快速地推动轮椅,很快,风筝就随风飞了起来。
沈渡舟稳稳地操控着风筝线,那只老鹰在半空中时而高飞,时而俯冲,尽情地展翅翱翔。最后越飞越高,似乎要冲破云霄。
小男孩兴奋地叫起来,“叔叔,你好厉害,老鹰飞得好高呀。”
沈渡舟难得轻松一回,仰头望着风筝,沉浸在儿时的童趣中,两个警卫站在一旁,目光也望向空中,被风筝吸引住了。
天空中各式各样的风筝争奇斗艳,微风拂过,风筝线发出“嗡嗡”的声音,草地上有大人有小孩,穿梭奔跑,笑声不断。
忽然,江晴鹭发现一只风筝在他们上空斜斜地倾落,放风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双手不停地摆弄风线轴,可风筝仍是不可控制。
最后一阵疾风吹过,风筝呜呜作响,从他们面前横扫而过,眼看那根线就要碰到他脖子上,江晴鹭赶紧俯身,双手压下沈渡舟的头。
风筝线从他们头顶越过去了,而警卫此时也才回过神来,赶紧奔过来查看。
还好有惊无险,要是真的被风筝线勒住,肯定会受伤。每到这个时节,就有不少骑车的行人被风筝线勒伤,甚至窒息死亡的。
那个女人捡起地上的风筝,垂着头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初次放风筝,技术不太好。”
沈渡舟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毕竟风筝坠落是常事,便没有追究,让警卫放她走了。
江晴鹭瞥了那女人一眼,虽然她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但也可以看出鼻梁高挺,肌肤白皙,唇角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绝对是个大美人,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
江晴鹭的目光又落到身后的树上,刚才风筝线划过的地方,树皮都被划出了一道裂痕。难道风筝线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愣神之际,警卫提高了警惕性,“首长,夫人,天快黑了,上车回家吧。”
于是,他们将沈渡舟抬上吉普车,一行人上了车,回到了大院。
傍晚的军区大院门口,人流进进出出,守门的警卫在一个个盘查,每个进出的人都要持军人证或家属证。如果是来探亲访友的,则需要业主电话同意。
刚才那个女人,又悄无声息出现在大门不远处,她想要进去,可望着严密的哨岗又望而却步。
这时候,陆少烨也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这段日子他真是上进了,每天都在工厂建设,跟着工人们一起搬砖,弄得一身灰扑扑的。
摩托车驶到大门前,猛地一个女人从绿化带中走出来,他赶紧踩刹车,可还是迟了,女人倒在他的车前。
陆少烨自叹倒霉,骂了一声,祖宗,没长眼睛啊?
可是他走下来,看到女人的容貌时,所有有怒火都消了,只剩下一片惊艳。
女人的肌肤白得发亮,好像春天的梨花瓣,嘴唇又如玫瑰一样红艳,高鼻梁大眼睛,眼中带着惊慌与痛苦,有一种破碎哀伤的美。
陆少烨晕眩了好一会,“你受了伤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女人微微点头,脸上不动声色的闪过笑容,等待的猎物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