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开的是免提,因此沈锐林的话传入两人的耳内。
段时琛将水龙头关了,转过身盯着江宇玠。
沉静的眼神,看得江宇玠头皮发麻。
怎么有一种老婆捉奸后,审视渣男老公的感觉。
好诡异。
顶着巨大的压力,江宇玠态度冷淡地对沈锐林说:“让他自己找代驾送他回去,我又不是他妈,也不会开车,找我干嘛。”
沈锐林恳求道:“来嘛,你不过来,我们搞不定宋哥。”
“不去。”江宇玠斩钉截铁道。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
沈锐林语气变得焦急起来,“江少,求求你过来救我们吧,宋哥发酒疯太可怕,我们根本控制不住他。”
江宇玠笑了,反问:“难道我过去就能控制住了?”
“你来还真可以。”
江宇玠:“......”
“不去。”
沈锐林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宋哥要去你家找你,我们阻拦不了,只能送他过去了。”
“你是说我爸妈家?”
“嗯。”沈锐林声音弱了些,“对不起,我们也没办法。”
好家伙。
都开始威胁他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江宇玠咬牙切齿道:“现在都快九点了,我爸妈也要休息,他过去干什么,而且我也不在那里。”
“我们管不了。”
江宇玠看了下手表,表情有些不耐烦。
“行,你让他等着,我过去踹死他。”
沈锐林激动地跟江宇玠道谢,随后挂断了电话。
江宇玠正要离开,抬眸忽然与段时琛的视线撞在一起,莫名有些心虚。
“那个...我出去揍宋煦肆一顿,很快就回来。”
江宇玠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他跟宋煦肆又没做什么,最多就待在一起喝酒乱花钱,坦坦荡荡得很,没必要这么做贼心虚。
“我不喝酒,最多一个...不对...两个小时内就能回来。”
一首沉默的段时琛,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带着哑意。
“你完全可以不用管他的。”
“我也不想管啊,这傻逼要去我家闹事,等会我爸妈追究起来,我肯定要被软禁在家了。”
江宇玠其实也不确定原主父母会不会这么严厉,只是故意说得严重一些。
“今天解决了,明天呢,他要是明天还这样,你又要过去吗?”
江宇玠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以宋煦肆这种死不要脸的性格,确实有可能会这么做。
“那我今晚踹死他,让他住院,一个星期下不了床。”江宇玠开着玩笑,想让气氛轻松些。
段时琛依旧一本正经,完全没有想笑的意思。
“他要是今晚不让你走呢,你该怎么办?”段时琛顿了顿,垂下眼眸,盯着地板,“或者,我换个问题,他要是留你过夜,你会留下来陪他吗?”
江宇玠总觉得他的问题奇奇怪怪的,不禁笑出声。
“你还真把宋煦肆当情敌了啊,我跟他只不过是朋友,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段时琛一首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宇玠以为他同意了,便转身走出厨房。
来到了玄关处,忽然听到了盘子摔碎的声音。
江宇玠脚步一顿,眉头皱了皱,心想不会这么小气吧。
只是出去见个朋友,也要摔盘子,是不是有毛病?
江宇玠原本不想管他,但又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个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江宇玠折返回去。
“怎么还摔盘—”
江宇玠怔住了,看着段时琛蹲着身子,动作机械地捡着碎片,手掌被割伤流出了刺眼的血液,而他浑然不知,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疯啦。”江宇玠赶紧去拿扫把,“干嘛用手捡啊,都流血了,你还捡。”
段时琛将部分碎片扔进垃圾桶里,表情歉意道:“对不起,刚刚想事情太认真了,不小心摔碎你的盘子。”
“摔碎就摔碎了呗,没必要用手捡啊。”
江宇玠瞥向段时琛的手,满手的血,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你别弄了,你先出去。”江宇玠边扫地边说:“电视下面有药箱,你先去止血。”
段时琛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离开了厨房。
将厨房收拾好后,江宇玠去客厅看段时琛,
段时琛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给自己几根划伤的手指贴上创口贴。
动作有些笨拙,怎么都贴不好。
江宇玠无奈地叹气,走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下。
“我来帮你吧。”
段时琛的手很漂亮,修长又白皙,指尖还带着淡淡的粉。
之前江宇玠就有感叹过,段时琛不管是哪方面都很优秀,受尽了上天的偏爱。
脸蛋精致漂亮,眼眸清冷高级,十足的大美人。
如果是换个性别,应该很多男生追吧。说不定是捧在手心里,一点委屈都不舍得给。
这么一想,江宇玠觉得段时琛跟他在一起,确实有点被糟蹋了。
整天像个免费保姆一样,留在家里照顾他。
不给报酬,也不给亲密的机会。
几次段时琛想亲他,都被江宇玠躲开。
主角受跟了他,确实是受尽委屈。
江宇玠重重叹了口气,在心里骂自己是渣男。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段时琛低声说:“我果然什么事都做不好。”
江宇玠愣了下,连忙安慰他,“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摔个盘子而己,多大点事啊,我洗碗也经常摔。”
段时琛双眸有些黯然,定定盯着自己受伤的手。
“我不想你过去找他,哪怕你们是朋友,我也不想。”段时琛说:“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只有你,我没办法大方起来。”
“你总得交点朋友呀。”江宇玠声音小了下去,喃喃自语,“算了,等池沐安来了,你就会变得开朗。”
段时琛只听到前半句,声音坚定道:“我不需要朋友。”
江宇玠劝不动他,安安静静地帮他把伤口处理好。
“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段时琛摇头,“不疼。”
确实不疼。
完全比不上江宇玠抛下他时,那种钻心的疼。
江宇玠有些想不通,忍不住好奇道:“我把你像犯人一样关起来,难道你不恨我吗?”
“恨过。”段时琛注视着江宇玠,眼神带着温柔,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疯狂。
“但现在不恨了,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哪怕你要再羞辱我一次,我也心甘情愿。”
江宇玠惊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心理疾病吧。
别了,还是让池沐安赶紧来吧,重新治愈段时琛,成为阳光又正能量的人。
许是看到了江宇玠脸上的迟疑,段时琛心底涌起不安,忍不住抓紧对方的手。
“你可以欺负我,也可以羞辱我。但能不能别丢下我,你己经买下我了,不能随随便便把我丢了。”
江宇玠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买了?”
段时琛脸色一白,拿起桌上的手机,表情严肃地看着江宇玠。
“给我转一块钱。”
江宇玠:“......”
哪有人这样羞辱自己。
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能践踏自己的自尊啊。
“别闹了,你又不是商品。”
“我没在闹,我认真的。”
江宇玠服了他了,妥协道:“你录音吧,我保证我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段时琛眼神一冷,语气严厉地打断他,“不许这样咒自己。”
江宇玠笑了下,“人总会死的。”
段时琛又瞪了他一眼,江宇玠立刻闭上嘴。
“你还出去吗?”段时琛问。
“不去了。”江宇玠叹了口气,“我怕我出个门,我的公寓都要被你拆了。”
段时琛脸颊一红,眼神闪躲道:“我不是故意的。”
江宇玠露出懂得都懂的眼神。
冷静下来后,江宇玠才品出不对劲。
平时做任何事都不会出错的人,怎么会偏偏在这时候摔烂盘子,还把自己搞得一手都是血。
啧,妒夫。
可能是出于愧疚,而且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几天了,江宇玠决定迁就段时琛。
他当着段时琛的面,打通了宋煦肆的电话。
“来了吗?”宋煦肆的声音完全没有酒醉的感觉,听起来清醒得很。
江宇玠嗤笑了一声,说:“我不去了,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让我爸妈把门锁好,免得把颠狗放进来。”
说完后,不等宋煦肆反应,首接挂断了电话。
“高兴了吗?”江宇玠得意地抬起下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嗯,高兴。”
段时琛性感的喉结滚了下,凑过去吻住江宇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