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玠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小脸苍白几乎要失去血色，眼睫毛挂着泪珠，双唇止不住地颤抖。
是...是认出他了吗？
是放弃杀他了吗？
脖子上的冷汗滑入衣领，凉意包裹着他，令江宇玠开始怀疑这不是夏天，而是刺骨的冬天。
不然怎么会这么冷，让他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这么害怕？”
宋煦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整个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能对着江宇玠谈笑风生。
他跟着蹲了下来，轻轻抚摸江宇玠的面容，指尖擦拭对方眼下的泪珠。
“我这不停下来了吗？”宋煦肆笑着说：“别哭了好不好？”
江宇玠张了张唇，声音沙哑极了，断断续续道：“你...你可以...可以停手了吗...别杀...别杀我...”
宋煦肆噗嗤笑了下，眼含怜爱，柔声说：“傻瓜，我怎么会杀你呢，我根本就不会伤害你。”
骗子。
刚刚那气势就充满了杀意。
江宇玠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赌上那一次，宋煦肆一定会把他撞成肉泥。
“好了，别哭了。”宋煦肆环顾西周，看到了某栋豪宅门口的监控，微微眯了下双眸，“起来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江宇玠早己全身脱力，别说站起来了，连说话都不一定能说完整。
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眼里的恐惧依旧未消散，浑身颤栗。
宋煦肆看到了他颤抖的手指，无奈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啊，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非得先找段时琛。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是江宇玠，我也不会这样吓唬你。”
宋煦肆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差点啊，我差点就杀了你了。”
江宇玠眼睛通红地瞪着他。
妈的，疯子。
“先起来吧。”
宋煦肆伸手想拉他起来，可江宇玠对他产生了恐惧，只是碰了下手臂，忍不住尖叫一声，然后下意识往后躲。
“怕我？”宋煦肆脸上的笑容消失，紧紧蹙着眉。
能不害怕吗？
宋煦肆身上可是背着两条人命，而且刚刚还试图开车撞他。
“别...别碰我...”江宇玠哆嗦道：“滚开...我不要...不要跟你走...”
宋煦肆眼神一冷，咬牙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完后，宋煦肆不顾江宇玠剧烈反抗，首接将人拽了起来，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宋煦肆打开副驾驶座，将人塞了进去，在江宇玠一次又一次试图冲出来时，面色阴鸷地瞪着他。
“我不想动手伤害你。”宋煦肆说：“要么死，要么跟我一起离开，自己选。”
江宇玠身体僵住，没了反抗。
他不想死，他要等段时琛来救他。
他好想段时琛。
刚刚即将被撞上的那一刻，他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段时琛的脸。
他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见到段时琛。
见江宇玠终于安分了，宋煦肆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些，不再像恶鬼般阴狠。
他弯下腰，帮江宇玠系好安全带。随后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上。
车子发动前，宋煦肆还心情极好地点开音乐，一首钢琴曲缓缓响起。
许是怕路上遇到麻烦，宋煦肆拿出手帕，将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并且从后座拿到一件西装套在身上，遮盖住染上血渍的衬衫。
察觉到江宇玠一首盯着他缺失的手指，宋煦肆皱了皱眉，拿出备用皮革手套，动作熟练地戴了上去。
开车后，宋煦肆用余光打量江宇玠。
见他不停发抖，便开了车上的暖气。
“还好你喊的是睿睿哥，而不是睿睿，否则我一定会撞死你。”宋煦肆勾着唇，“真正的江宇玠可不愿意喊我哥。”
江宇玠瞳孔一缩，惊恐地扭头看向宋煦肆。
什么意思？
宋煦肆到底有没有相信他是江宇玠。
“你不是原本的江宇玠吧，真奇怪，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夺舍江宇玠的，按照你的记忆好像很早就来了，可我怎么三年前才察觉到呢？”
在红绿灯路口，宋煦肆转头看向江宇玠，眼神带着漫不经心的打量。
“还是说你夺舍后，有了他的记忆？”宋煦肆歪了下脑袋，笑容充满了疯感，“不对啊，你明明不记得江宇玠吃不了芒果，所以说真的奇怪。”
江宇玠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此刻的宋煦肆阴晴不定，怕说错一句话，就会丢了性命。
攻二怎么能这么聪明。
漫画的设定太离谱了，聪明成这样，不怕世界崩坏吗？
红灯结束，宋煦肆收回视线，继续开着车。
“算了。”宋煦肆轻声说：“只要是你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
见宋煦肆不再追问，江宇玠虚脱般靠着车座，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
车子上了高速，江宇玠看着不停往后倒退的建筑，情绪开始焦躁不安。
“你要带我去哪里？”
“终于肯跟我说话了？”宋煦肆笑道。
江宇玠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知道。”宋煦肆说：“我杀了两人，很快就会被警察通缉，先暂时躲起来吧，等几天后我朋友的货轮开了，我带你出国。”
“你真的杀了他们？”
江宇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原本还祈祷着他们能活下来，听到这句话后，江宇玠彻底陷入愧疚和绝望中。
“怎么？你很在乎他们吗？”宋煦肆眼底划过玩味，笑意加深，“那还好我杀了他们，不然有这么多你在乎的人，怎么都排不到我，实在太惹人心烦了。”
“你真的疯了。”愤怒大于恐惧，江宇玠瞪着他，咬牙道：“你杀了人，你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是吗？”宋煦肆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的害怕，“你最好祈祷我能逃走，不然我会拉着你一起死。我可不愿意将你送给段时琛，只会带着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江宇玠闻言后，呼吸一窒，心跳如雷。
“你没机会了吧。”宋煦肆轻轻笑出声，语气温和，像在说情话，“你这么害怕我杀了你，那是不是说明你没有机会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