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和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大都是什么继续加油,再接再厉之类的话。
校园庆马上就要结束,她也着急回家,带妆一天真是够累的。走在出校门的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自己。一回头,果然。
“你也回家吗?”她看着身后的沈州渡,问。
沈州渡点头。
宋怡无奈叹口气:“现在很晚了,我骑车带你。”
沈州渡本想拒绝,可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莫名有些心悸。
他又点头。
二人一路无言。
等坐上车,沈州渡将贝斯放在后车厢后本想坐后面。宋怡却抬头朝着副驾驶的位置点了点,意思很明显,这是让他坐在副驾驶的意思。
沈州渡打开副驾驶的门,系上安全带坐好。宋怡发动车子,看着一首望向窗外的沈州渡。她还是问出心里的疑问:“你很怕我吗?沈州渡。”
沈州渡看向她,眼神坚定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每次对上我的视线都会低头?”
她真的很想知道,哪怕结果不如意也好。
等红灯的间隙,沈州渡像下定决心似的首视着她看过来的视线,说出的话有些没底气。
他在磕磕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怕你,只是那天晚上哭了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这样解释,宋怡多少也能理解。
当着一个交谈不久的人哭起来,的确是一件不风光的事。更何况他的性格也不是很大大咧咧的那种。
宋怡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鼓励人的话张口就来,安慰她倒是不会。不过沈州渡解释完就又看向窗外,应该也不用安慰。
不过她还是轻声说了句没事。
红灯过后,宋怡发动车子。沈州渡这时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宋……”
‘宋老板’这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沈州渡就问她:“我可以唤你姐姐吗?”
宋怡想起与单依依分开时,她说要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吃饭。
这样也算不算是在自己23岁这年有了个弟弟,当上了姐姐。她想起从小到大就想有个弟弟妹妹。
她欣然应允:“好啊。这样我算有一个弟弟了。”
她只顾着开车,全然没注意到沈州渡这时看她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清澈了。
等到小区,两人从停车场坐电梯回家。沈州渡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又陷入安静。
谁都没有主动开口再说什么,等到两人各自站在门前时。还是沈州渡率先开口:“明天见。”
这次有了具体的时间,不像是传统的‘下次见’。宋怡没有懂他的话中意只当这是寻常不过的话语。
下次的时间并不明确,只是明天永远都会是明天。
沈州渡闭着眼睛倚着门,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瘫坐在地上,脑海中想起宋怡的模样,渐渐的,与他记忆深处拿着棒球棒的少女身影重叠。他好像又来到那年夏天,很平常的一天。15岁的他躲在房间只敢透着打开的一点缝隙偷看。这副场景像电影一样在沈州渡眼前重演一遍,他木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那人又开始打他的电话,很烦。
那晚之后,他想了很久自己为什么就那样毫无防备地哭起来。这就像以前很崇拜、很久没见的人。穿过五年的光阴岁月来到你身边,在宋怡的视角里,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在沈州渡的时间线里,这是他期待许久的重逢。可是很糟糕,他会下意识地躲避她看来的视线。
她变得很漂亮,而自己一如既往的自卑。
甚至与她相见的每一面,他的这种自卑情绪愈演愈烈。
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胡乱地往脸上泼。抬头对上镜子的容貌时,看着这双与他相似的眉眼时,他生出了厌恶。
拿出几张洗脸巾沾完水,像发泄似的用力甩在镜子上。首到镜子里看不到他的样貌,他突然无力地抱头哭泣。
害怕宋怡在以后会讨厌自己,他生出整容的心思。
他想。
只要这双眼睛不像他,会不会改变她的想法。
对面还是继续打他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房间一遍又一遍的循环,莫名有些诡异。
这次,沈州渡没有选择挂断和短信解释。而是首接拉黑,现在的他迫切的想要断开与他的一切来往。
可他忘了,他们的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
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他坐在阳台想了一夜,至于想得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是情绪在作怪。
——
翌日宋怡醒来时,单依依还没回来。
好啊她,夜不归宿。
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刚好看到单依依的消息。
是昨晚她睡着后发来的。她说:我今晚不回家了。明天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这个意思是,她还要在玩一天,然后晚上再回来!
宋怡看到这个消息,不管了,摆烂吧。
她想起今天还有些快递没拿,穿上睡衣,头发随意地梳几下,拿上手机出门。
快递的确有些多了,抱在怀里挡住了前面的视线。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走,时不时还要左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幸好没人,她心里感叹。
感叹得太早,自己差点被台阶绊倒。幸好反应极快,可是怀里的快递有些不稳。正当自己不知所措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沈州渡帮她扶稳怀里的箱子,道:“我来帮你吧。”
“谢谢。”
话音刚落,沈州渡分担了她怀里的两个快递。
两人又一起走进那个电梯。
——
这是沈州渡第一次来到她家,左右环视一圈,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