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走后,张日山从抽屉深处取出实验记录册,纸张边缘己经卷起,页角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他对照着视频一页页仔细翻阅。
画面中,瘦弱的少年被一次性抽出2000ml的血液,他的手肘因过度抽血而青紫,随着针管里的暗红色液体缓缓上升,他却仅仅是面色惨白如纸,嘴唇褪去血色。
张日山着记录册上的字迹,心中震动:哪怕是张家人,流失一半的血液恐怕都撑不住。更别提他还经历了无数轮人体实验。
记录册上密密麻麻的日期和实验项目让人触目惊心——每一种实验都足以让张家人致死,可能只有拥有麒麟血的族长能勉强撑过去。
张日山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目光再次落在视频中少年的脸上。
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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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骄阳炙烤着吴家老宅围墙上的灰瓦,墙头枯死的爬山虎蜷曲着。
黑瞎子翻过围墙时,进了宅院。
正厅的竹帘半卷,漏进的光束里浮动着热气。吴三省握着紫砂壶,正在沏茶。
“三爷,今儿个这活什么情况?”黑瞎子歪坐在椅子上,长腿支着桌沿晃荡,椅背雕花硌得后腰隐隐作痛。
他抓过茶杯仰头就灌,一通牛饮喝来解渴。
吴三省垂眼滤着茶渣:“张日山点名要你。”滤网里碧色芽尖打着旋沉底,“具体要做什么,我也摸不透。”
黑瞎子镜片后狭长的眼睛扫过他吞咽口水的喉结———小兔崽子变老狐狸了,跟他藏心眼儿,真没劲。
他忽然倾身向前,手肘压得桌面支起身子说道:“九门的浑水瞎子可蹚不起,收钱办事,两不相欠。”
吴三省避开话头,给他续上茶水调笑着说道:“照你这么一说,这次酬劳真不少啊。”
黑瞎子咧着笑说道:“糊口罢了。哪能比得上你们九门啊。”
说罢黑瞎子大步跨过吴家老宅的门槛,吴三省站在廊下,看着那道黑色身影消后,收回了笑意。
从这一刻开始,过往清零,他们之间成为了真正的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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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时分,黑瞎子拐进巷子,突然一拳砸在斑驳的砖墙上。墙灰簌簌落下,指节擦破的皮渗出血珠。他笑着甩了甩手,继续晃荡着往家走。
到了家拽着张起灵一顿吐槽,吐槽他狼心狗肺,呼喊着错付了。
推开院门,张起灵正在院里练刀。黑瞎子一把拽住他手腕:“哑巴!”
他晃着张起灵的的肩膀,“瞎子我一片真心喂了狗啊!”
张起灵被他晃得发丝凌乱,却仍是一张冷脸不说话。
黑瞎子忽然捂住胸口,夸张地抽噎起来:“呜呜呜~瞎子心痛得要犯心脏病了~”
见张起灵毫无反应,他变本加厉地哀嚎:“穷得连药都买不起~呜呜呜~没钱治病了~”
张起灵默默从兜摸出张银行卡,还没递出去就被一把抢走。
“还是哑巴疼瞎子,残疾人才能互帮互助。”黑瞎子瞬间收了哭腔,笑嘻嘻地拍他肩膀。
张起灵瞥了眼他干打雷不下雨的眼睛,转身进屋,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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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倚在墙上,指间夹着那张银行卡,对着暮色端详。
卡片边缘在余晖里泛着金属光泽,他低头亲了下卡面,唇边勾起一抹弧度。
瞎:爽了,终于爽了。
黑瞎子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张系统初始壁纸。
他翻出相册里那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少年苍白的脸,手肘上青紫的针眼,还有那双含着泪的眼睛。
指尖在发送键上停顿片刻,随即发给手下的眼线。
“查。”他简短地发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惯常的轻佻,“曾用名汪落,过去所有行踪和现住址。”
黑瞎子瘫在藤椅上,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罕见的发呆。
谁知那天上的云怎得变成了汪落抽噎着的脸。
夜风掠过院中的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明明没有伤口,却总觉得闷得慌。
“啧,更年期了吧。”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抓了抓头发。
黑瞎子忽然觉得自己矫情得可笑———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都过来了,怎么现在倒为不明所以的事情心里不痛快。
宿露打湿了藤椅,凉意渗进衣裳,他却懒得挪窝,就这么仰头看着满天星辰,任由思绪放空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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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顶层,雕花木窗半开,漏进几缕带着清凉的夜风。烛火在灯罩里摇曳,将林煞的影子拉得修长。
他懒散地倚在榻上,黑丝绸睡衣松垮的套在身上,颈间隐约露出墨玉的吊坠。
汪灿跪坐在矮几旁,银筷轻巧地挑开鱼腹,将雪白的鱼肉夹进碟中。
“小灿,”林煞支着下巴,“进度怎么样了?”
“一切照常。”汪灿舀了勺莲藕排骨汤,热气氤氲了视线,“身份都安排妥当了,线索也留得恰到好处。”
他将汤碗轻轻推过去,“明后天您只要在小院露个面,鱼儿就会上钩。”
林煞夹起鱼肉,烛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
汪灿看着林煞的红唇微动,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他夹的鱼,喉结动了动,低头继续剔着另一条鱼的刺。
他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看着老大发愣,他以前怎么不记得老大生得这么美。
林煞忽然轻笑:“你说,他们找到汪落的时候,会不会很惊喜?”
汪灿也跟着笑,眼睛弯成月牙说道:“那就要看您想给他们多大的惊喜了。”
烛火渐暗,林煞懒懒地靠在绣金软枕上。桌上的菜肴还剩大半,他指尖轻点桌面,目光落在汪灿低垂的头上。
“小灿吃了吗?”
汪灿低头盯着林煞未穿鞋袜的足一顿,眼睛闪过一丝异样:“还没。”
林煞支着下巴,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那辛苦小灿帮我吃掉吧。”他抬了抬下巴,“浪费食物可不好。”
汪灿喉结滚动,慢慢拿起林煞用过的筷子,筷尖还沾着些许酱汁。
他小心地夹起一块鱼肉,舌尖卷过筷尖的酱汁。
就着林煞的青瓷碗吃起来。每一口都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
林煞看着他近乎虔诚的动作,忽然轻笑:“好吃吗?”
汪灿咽下口中的食物,声音有些哑:“嗯,很香。”
“小灿以后叫我哥哥吧。”林煞支着下巴说道,“一家人要亲密些,你说对不对?”
汪灿口中生津,铭记着不能忤逆老大,声音有些发紧道:“嗯对的,哥哥。”
林煞满意地笑了:“乖弟弟。”他倾身向前,气息扫过汪灿的睫毛说道,“过几天给你介绍个弟弟。”
汪灿攥紧了手中的筷子,“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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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看下面的作者有话说~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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