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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有反应,对吧

私立疗养院svip顶奢病房。

圆弧形的阳台可以俯瞰整个疗养院的风景,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伴着鸟儿的欢叫声,一切是那么的祥和、自然、舒坦。

只有享受着这样的待遇,步渝雾才能想起他本该是个家财万贯、呼风唤雨的少爷。

“渝白,怎么在窗边站着,那里风多大,快来躺好。”

步商,那个‘因过于伤心病倒的父亲’,此刻满脸红润,精神劲十足,摆着手,招步渝雾过去。

步渝雾面无表情走出阳台,将窗帘拉上,房间瞬间黑了一半。

“你适应的可真好,”他略带讽刺地说,“称呼这么快就改了。”

“说什么呢。”步商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你本来就是渝白。”

病房门被推开,几名护士簇拥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

alpha医生脸上戴着白口罩,露出来的那双丹凤眼深邃好看,他微微颔首,“步老、步少爷,早上好。”

“梓昂来了。”步商从沙发上起身,跟肖梓昂握了下手。

肖梓昂点头:“步少爷该打药了。”

“好,那我先出去。”

步商离开后,几名护士放下手里的推车,默契地跟着步商往外出,顺便带上了门。

步渝雾看着推车上那根粗针头微微发怵,在原地僵站几秒,赴死一般躺上病床。

肖梓昂熟稔地去拿护士留下来的弹性绷带,轻柔地抓住步渝雾的手腕,要将他固定在床上。

“肖医生,”步渝雾突然开口,“今天能不绑吗?我害怕。”

肖梓昂听着这软软的声音眼波颤抖,吞咽了下,说:“不绑起来,药劲上头,您控制不住,会弄伤自已。”

“那就不打,可以吗?”步渝雾看着肖梓昂,扬起头,一张巴掌脸脆弱无比,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你不说我不说,步商不会知道的。”

肖梓昂愣了一下,有些为难:“……步少爷,这样我没办法跟步老交代。”

“那你就忍心看着我被绑在这里,打滚、嘶叫、承受钻心刺骨的痛?”步渝雾下眼睑红着,可怜地祈求。

“想要成为alpha,”肖梓昂说,“这些痛苦是不可避免的。”

“是我想成为alpha吗?”步渝雾眼眶潮湿,好像随时都会掉下眼泪似的,他声音发颤,“我从一出生就是omega,我以omega的身份活了二十六年,我为什么会想被改造成alpha?是步商想不是我想。”

“……”肖梓昂表情挣扎,微微张开了唇。

“肖医生,”步渝雾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说,“……你救救我,这些药打进我的腺体真的很痛,我不想再打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

“我知道你担心没办法跟步商交代,此事你知我知!只要我不被标记,就不会被任何人看出端倪!出了疗养院,我就是步渝白,我就是alpha,到死都是。”

肖梓昂喉结几次滚动,犹豫不决:“步少爷……这……”

这事若东窗事发,后果下场不可预估,他只是一个医生,没必要淌这趟浑水,让自已后半生担惊受怕。

“肖医生,”步渝雾打断他,“你喜欢我吧。”

肖梓昂一惊,瞪大了眼,被抓住的手抖了抖,下意识地往身后扯。

步渝雾紧抓着不松,将身子贴上去,让肖梓昂摸他的心脏口,“我被送到疗养院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你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

肖梓昂的脸腾地红了。

“我被脱光做检查的时候,你有反应,对吧。”

“!”

肖梓昂简直无地自容,喘着粗气想要逃。

步渝雾不给他逃走的机会,泪珠悄然落下,“肖医生,如果我真的被改造成alpha,你我还有可能吗?”

“……!”肖梓昂吃惊地抬起头。

步渝雾太漂亮,哭时眼神迷离,像荷叶上的晨露,像零碎的星星落在黑夜。

两人僵持着不动,病房门被敲了敲,传来步商的声音,“梓昂,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肖梓昂下意识回应,快到连自已都没反应过来。

“步少爷,你先放开。”他轻声说。

步渝雾没再执着,松开手,可怜兮兮地用手背擦掉眼泪,“……罢了,我活该受这个苦。”

他解开衣服,刚要褪下,肖梓昂皱了下眉头,拿起装药物的玻璃瓶,拆开针管,将瓶中液体抽满,挽起袖口,没有丝毫犹豫地往自已胳膊上的血管扎。

“肖医生,”步渝雾看着却不阻止,“你这是?”

针管里的药一点点被推进身体,肖梓昂咬着唇,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颚滚落,染湿了他的口罩,“疗养院的药物监管很严格,直接丢弃会造成污染,只能打进身体。”

“那、那这对你无害吗?”

“这药的本质是alpha的高浓度腺液,我是alpha,没关系的。”

“肖医生……”步渝雾满眼心疼,“辛苦你了。”

肖梓昂摇摇头,“我没事,但……步少爷您,要、演一下。”

“好的。”步渝雾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勾了勾,下个瞬间,他张开唇,大叫:“啊、啊——”

“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步渝雾喊得撕心裂肺,脖颈爬满了青筋,身体狼狈地抖动起来。

肖梓昂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是‘毫无演技的花瓶步渝雾’吗?

“渝白!”步商破门而进。

肖梓昂忙放下袖口,遮住胳膊上的针孔。

“爸!爸爸!”步渝雾撕拽着床单,满脸,“我好痛啊爸爸!好痛好痛!!!”

“渝白!没事的,没事的!”步商坐到床边,想抱抱步渝雾,刚靠近,被步渝雾抓住了头发,“好痛啊爸爸,痛!痛!我不想再打针了爸爸,啊啊啊啊啊啊啊——”

步商的头皮都要被撕下来,他梗着脑袋哄道:“乖渝白,乖渝白,没事没事,你先松开。”

“不行啊爸爸……我太痛了,”步渝雾手越用力就哭得越厉害,肖梓昂傻了眼。

步商的头发都被薅掉几根,他手舞足蹈地求助,“梓昂!梓昂!快快快!快叫人把他绑起来!”

门外的护士听到声音纷纷进来,折腾半天,终于把乱踢乱喊的步渝雾双腿双脚绑在了床上。

嘴里被塞了一大块纱布,步渝雾痛苦地喊叫变成:“唔唔!!唔!”

“你们都出去吧。”步商的头发被解救出来,他吃痛地揉着头皮。

肖梓昂点头,深深地看了眼还在床上不停挣扎的步渝雾,推着小车跟护士们一起离开。

步商在床边的靠椅上坐下,语重心长道:“渝白,爸爸知道你很痛苦,但人活着哪有不受苦的?你要振作起来,坚持住,只有过了这一关,我们的后半生才能得到保障,你我,再也不会被任何人瞧不起。”

步渝雾的眼泪滑落到耳朵,他逐渐发不出声音,闭上眼,晕了过去。

病房安静了很久,确定步渝雾昏死过去,步商站起来,一边慢悠悠地解着绑步渝雾的绷带,一边道:“要怪,就怪活下来的是你。”

“……如果渝白还在,你哪用受这种罪。”

刚刚的心疼和歉意全部消失不见,步商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哐当——’随着门关上,步渝雾睁开眼睛。

他吐出嘴里的纱布,冷笑着起身。

两个蠢货。

步渝雾抹去脸上滚烫的眼泪,悠闲地吹了个口哨。

他从十八岁起就知道,alpha拒绝不了他的眼泪,装可怜达到目的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

……在这世界上,能看着他哭而无动于衷的alpha,只有江京泽一个。

当晚,步渝雾失眠了,‘死’之后,真的会感到身体没有实感。好像不会开心也不会难过,换句话说,自和江京泽重逢后,他好像只有在江京泽身边的那一刻是‘活’着的。

其余时间,都如同行尸走肉。

江京泽欲望大,总会把他弄得半死不活,每次结束他都会骂江京泽两句,不过步渝雾承认,他自已也乐在其中。

痛苦中夹杂着零星点点的,不就是‘活’着的证明吗。

步渝雾躺在病床,望着压抑的天花板,想江京泽现在在干什么,被他这么一折腾,鸿影怕是要亏损不少钱,此刻的江京泽会不会在庆幸步渝雾只是个三线,如果他是一线,造成的轰动会更大,那么鸿影在国内多年的累积怕是都会付之一炬。

“江京泽……”步渝雾低声喃喃,“你会不会恨我啊。”

恨也无所谓了,如果能让江京泽记住他的话。

步渝雾叹口气,他也很费解为什么和江京泽变成了现在这样,如果时光倒流…….能再回到七年前,他绝不会爬上那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