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女人柔软的掌心慢慢的在他的腰上戳了戳。
李榆下意识的后退,靠在窗户处,却退无可退。
小爪子轻轻的点火,刺挠着他的心。李榆的呼吸慢慢的变沉着。他没办法,只好抓住女人做乱的手,“姜总,别这样。”
姜幼熙歪头,“那这样呢?”
另一只不安分的手窜进了李榆的衣服下摆,直直抚在了腹肌处,温热的指腹慢慢的打着圈。
两个人极其默契的在这个时候长舒了一口气。
姜幼熙很满意再一次触碰自已想了还算挺久的盛宴,抿了抿唇,咽下了溢上喉咙的唾沫。
察觉自已的小举动,姜幼熙眯了眯眸:她倒是第一次惦记一个男人,惦记到这种程度。
李榆则是身子紧绷,这肌肉不就更结实了。
姜幼熙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起来,话语轻轻,“练过?”
她丝毫没有在讲台上的强大气场,更像是邻家姐姐询问家常的语气。
李榆摇摇头,他没有去过健身房,至于为什么会有肌肉,可能是他的体脂不属于胖的范畴,再加上他的兼职很多,久而久之自然就存在了。
“手感真好……”姜幼熙倾身向前,两个人几乎面对面贴着了。
他几乎压制不住她,姐姐果然厉害。
李榆紧了紧手,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自已都不能保证,“姜总。”
姜幼熙不为所动,甚至是言语小小的威胁了一把,“学弟,不如我意,我不会放过你的,再挣扎,窗外的人就要发现我们了。你想被当众观赏吗?”
李榆瞬间顿住,乖乖的任她胡作非为。所有的情绪忍耐只在渐渐收拢的拳头处明明确确的表达着。
姜幼熙凑上来,很淡的亲了一下他的耳朵,“呆子,紧张什么,窗户是单面的。”
李榆看了一眼,果然他们能够看清楚外面走动的人影,而外面最靠近他们的人对于亲密相贴的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动静,看热闹嫌疑。李榆默默松了一口气,洞察人心这方面,他对姜幼熙甘拜下风。
姜幼熙玩弄了他好一下,将自已的名片塞在他的裤子边缘,粉色的指尖慢慢按着名片下去,“有机会,我们应该在一个更浪漫的地方见面,而不是……”
她撩开了窗帘,最后留给李榆的视线柔情似水,“窗帘后面。”
李榆满脸通红:这大概是姜幼熙第一次这么狼狈吧?
缓了半个小时,李榆激昂的情绪才慢慢褪却,恢复正常,他走出窗帘,背上自已的单肩包。
刚走出会场就被人叫住了。
“李榆!”
刘运终于找到他了,一个蹦跳过来,“卧槽,刚刚你去哪了?”
“我搁这个大场地找了你半天了都,没找着,我一瞬间以为我眼瞎了。”
李榆能说他一直就在会场吗,他们忙碌的整理着会场的东西,所有的脚步声,话语声,他都清清楚楚。
刘运丝毫不介意李榆没有回答他,他已经习惯了李榆闷里闷气的性格,反正自已性格过分外向,自说自话,“吃饭去啊,他们都去聚餐了。”
聚餐的饭一般都会比自已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吃,不知道是不是群体效应、热闹的气氛的原因。
李榆摇了摇头。
刘运就好奇了,“那你去哪啊,不一起吃饭吗?”
“不了,有兼职。”李榆拍了拍他的肩,先走一步。
刘运抽了抽嘴角:果然……
李榆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背影,在黄昏下,在地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很坚韧。
刘运嘀咕,“明明是李家真正的少爷,怎么混得这么惨,还要去兼职赚学费,生活费……”
李榆现在大三了,这三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过得比刘运一个小康家庭的孩子还要辛苦。
他走在城市林立的摩天大楼林中,霓虹灯已经在逐渐降临的夜幕中开始闪烁。
路过李榆身边的三三两两的人群有下班的上班族、接送孩子的一家三口、出来散步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孩子。
一幕一幕,那么的寻常,又让李榆觉得那么的刺目,那么的珍贵。
也不知道,自已这辈子,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李榆走到了一家汽车厂面前,紧了紧背包,再走过,朝着角落处那一条黑灯瞎火的地下车库里走。
随着声控灯,慢慢的一路向前亮,身后的灯又因为没有人的踏入,而慢慢黑下。李榆就像是在进入地狱。
他熟练的坐着电梯,按下地下负二层,隐蔽而狭小的空间里完全没有一点声音,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涌入的大声尖锐且嘈杂的声音。
“打啊!”
“找到他的命门,打死他!”
“老子给你十万,把他给老子干掉!”
起起伏伏的声音,随着鼓掌声越来越恶毒,丝毫没有把拳手的命当命。
“你终于来了。”拳馆的老板黎朝云早就等着李榆了,看到人来了,迈步走过去,还接了他手上的背包。
“赶紧换衣服,今晚可是有不少大人物的登场。仅此一笔,盆满钵满。”
李榆点头。
压抑的快节奏生活,导致富人放松心情的方式越来越变态。他们喜欢拳手为了在他们眼中那么一丁点的收益,互相搏命,溅出的鲜血在他们叫嚣的话语中越来越鲜红,和人民币没有区别。
李榆上台之后,经典的银色头套和银色嘴箍,让经常来看打拳的观众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是孤狼!”
“有好戏看了。”
过不去,观众席被清了一波。进来的贵宾气质明显不一样了。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一样的邪恶。
在比赛快要开始的前几分钟,观众席上很安静,他们不约而同的戴着舞会才会戴的精致面具,眼神淡然,不带任何感情的盯着台上的拳手。
这些伪装绅士的恶魔,最喜欢在最后时刻撕裂自已的面具。眼睛变得血红,整个人升温的为自已押下的拳手叫嚣着。企图用那么一点点的钱,让拳头为他们拼命,甚至是不要命,只为了满足他们发泄已经扭曲的欲望。
台下,助理走到老板的身旁,手里拿着此次孤狼对阵的对手,国外以下死手出名的职业拳手。
孤狼在他们这里打了将近六年的拳,从伤痕累累,一路皮肉之苦成为拳馆招牌,踢馆选手,给老板赚了多少利润了,这里的老员工都是看在眼里的。
“老板,你没有告诉孤狼他的对手吗?”
黎朝云抿了抿嘴里的烟,眼神凌厉的向上抬,啧了一声,“该管的事情可以管,不该管的事情不要提。”
“可是……这要万一孤狼撑不住,怎么办?”本意只是想挣学费和生活费的孩子,助理不忍心。
黎朝云轻轻一声,“他不打,你就上去跟对方打。”
助理只好闭嘴,心里暗暗直想:资本家不愧是资本家,根本就没有把普通人的命当命。
李榆站在豪门绅士观众的视线中心,他从一排排的富豪中,好像看到了一位熟人。
她身上还穿着讲座时的小香风,气质高雅,面上的面具是单纯无害的小兔子。
观众席上因为她的存在,李榆身上的气势仿佛涨了一个度。
拳馆,无规则,无限制格斗,可以用任何残忍的方式去回击拳手,直到另一方的倒地,起不来为止,获胜者会获得高额的奖金。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拳手也会因为老板和贵宾的需求,灵活调整自已的胜败。
也这是李榆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钱,才是人生的大补,也是活着的基础条件。
李榆脸上涂着油彩,带着头套和嘴箍,身上的气质渗血。
随着主持宣布开始之后。
和李榆对战的拳手首先朝着他的太阳穴处而来。
只要被挥中了这个地方,不死也丢半条命。看来他是想一招结束这场比赛。
天真!
李榆双手护住自已的头,见机箍住他的脖颈,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旋转,技巧性优势将他弄翻在地,后立马三步退后,防止对方偷袭。
‘砰——’
“呼!孤狼孤狼!”
对方只缓了几秒种立马爬了起来,直拳又朝着李榆的鼻梁而来,目的性非常明确,一招一式,极致的黑。
李榆眉间紧蹙,既然这个人一点也不演戏,直接表达出要他的命,那看来他也不用收着了。
在对方朝着他挥拳的时候,李榆以一招绝对标准的上勾拳先一步挥在他的半张脸和下巴处,‘咔嚓’一声清脆,对方下巴已经脱臼,口水直流。
李榆一拳又一拳,带着凌虐的拳风,毫不余力的挥击在对手的脸上。
“孤狼!孤狼!”
“孤狼!!!”
对手庞大健硕的身躯一阵又一阵的晃动,最后在嚎叫中倒地,直接失去了战斗力。
“起来啊!”
“老子把这么多钱压在你身上,你怎么敢倒下!”
他赢了。
李榆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再将视线往上抬的时候, 观众席上的女人也已经消失。
他觉得她认不出,毕竟,在拳击台上没有李榆,只有孤狼。
李榆下了擂台之后,换上了自已的衣服,拿着自已的工资时,眼神若有深意的看了老板几秒钟。
黎朝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怎么,嫌少?”
给李榆一个非职业拳手加了难度的对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给他,黎朝云不心虚,谁心虚。站在一旁,真心关注李榆的助理吗?
李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眼睛发红的依旧盯着他,嗜血无比。
黎朝云咬下一口气,直接把桌面上的一沓钱放在他的手心上。
李榆掂了掂,满意的走了。
“这小子,气场真的是越来越足了。”黎朝云盯着他的背影,有点感慨。
谁还记得李榆第一次拿着破旧,褶皱到不行的宣传单出现在他们拳馆的门口,说自已要打拳营养不良的瘦弱模样。
女人纤细的指尖打开了豪车的门,懒散的坐在驾驶座上。
观看了比赛之后,姜幼熙感觉烦躁的情绪释放了不少。随着拳手一拳一拳的回击,好像全部打爆那些和她有矛盾的人身上。
她准备回别墅,车子启动之时,的手机响了。姜幼熙眼神之中藏着隐隐的期待,在看到号码并不是陌生号码,而是她二叔的时候,眼里愈发冷漠。
还以为是那位男大学生呢。
姜幼熙沉了沉眸,“二叔,有事?”
手机另一边传出了吵闹的声音,“你爷爷生日,你怎么不回来?”
姜幼熙话语冷漠,“你见过死人举办生日宴的吗?”
二叔有理没理,都会变有理,“姜丫头,不是我说你,你真的是越来越不孝顺了,亏我爸临走前还把家产全部给了你!”
姜幼熙脸色彻底黑了,“爷爷活着的时候,没见你那么殷勤的举办他的生日。人死了,你孝顺了,做给谁看呢?亲戚?还是记者媒体?”
“姜幼熙!”
明显的,她所谓的二叔也生气了。
姜幼熙挂断电话之后,原地待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回到姜家老宅。
给老人家上柱香,也比和那些吃血的亲戚说废话强。
姜家大宅,浮雕大门缓缓拉开,一辆熟悉的豪车驶入。
“一个女孩家家的玩到这么晚,成何体统!”二叔的小三,年纪和她一般大,穿得一副上了年纪的貂毛模样。
在姜幼熙下车之后,嘴巴一刻也不得闲的立即评价。
姜幼熙扬了扬眉:果然是鸿门宴。
他们先激烈讨论起来了。
“一介女流之辈,好好选个好人家嫁了,非要和男人争什么继承权?”
“要不是因为他的父母在车祸中护住了爸爸,爸爸因为愧疚……”
二叔打量的眼神,上下扫射着姜幼熙,“不然怎么可能会把庞大的家业交给一个黄毛丫头。”
姜幼熙气息不稳,“二叔,有本事的人已经在默默努力了,你还祈祷着光靠一个嘴皮子,噢?不是……”
她含笑的眸子看着二叔姜留丰,还有她那没用还让小三进了门,分享自已老公的二夫人,以及猖狂不知姓名的小三。
“是三个无用嘴皮子,飞黄腾达吗?”
姜留丰瞪大眼睛,“你!”
姜幼熙出言淡定。
老三呢,一家看着老老实实的也不出声。
不出声,姜幼熙也不便回怼。
“今天是爷爷生日,姜幼熙,我劝你不要太狂妄了,你怎么好意思去见爷爷。”二叔那只知道吃喝玩乐没用的儿子,也开始上纲上线了。
姜幼熙只是说了四个字,“那你去见?”
他哑口无言。
姜幼熙这不是咒他去死吗!
他可不想死。
此时三叔一家终于开口了,“幼熙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祠堂看看他们吧。”
姜幼熙脸上的冷漠逐渐消失,眉眼动容,点了点头,转身,她走向祠堂。
“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姜氏蒸蒸日上,看她把这口气挣的!”二叔儿子还嘀嘀咕咕着不服气。
祠堂。
姜幼熙一一的给爷爷,爸爸妈妈上了香。
“爷爷,生日快乐。”
她点燃了好多的金元宝和冥币,一边和家人说说话。
记得小时候,她还不懂亲人的离世对于她来说是一生的潮湿,只是呆呆的看着爸爸妈妈无声无息的躺在两个大黑匣子里,被人埋进土里。
二叔和三叔都是儿子,却没能被爷爷看中,二叔和三叔的孩子也有儿子,却贪图享受,同样不被爷爷看中,而好进的她成了姜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爷爷亲自带着她,培养她长大。
在姜幼熙有成绩的时候,爷爷终于松了口气,吐了淤血后,竟直接离开了。
自已最亲的人,都不在世上了。
姜幼熙的眼里尽是冷漠,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抢走属于她爷爷、父母的东西,绝对不会!
没有再和那些贪图享乐的废物们打招呼,姜幼熙上好香烧好纸钱后直接出了姜家大宅。
她在拿出车钥匙准备打开车门时。一道刺目的远光灯朝着她直直的打了过来。
‘砰——’
姜幼熙来不及反应和躲闪,连同车子一同被撞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堪堪停下,太阳穴处一阵刺痛,眼睛流出了鲜血。
“她爸爸妈妈死于车祸,那她也死于车祸好了。”
“这么死掉,真是便宜她了。”
冰冷的雨夜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