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荔湾巷还笼罩在薄雾中。
哪吒蹲在猪肉档口前,看着案板上的猪排发呆。昨晚的汽车让他兴奋得睡不着,现在眼皮首打架。混天绫无精打采地垂在案板边缘,时不时卷起一块碎肉,又嫌弃地丢开。
"后生仔,"猪肉荣递给他一杯热豆浆,"打起精神来,今天教你剁排骨。"
哪吒接过豆浆,混天绫卷着吸管送到嘴边。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他想起在陈塘关时,娘亲总爱给他煮豆浆,还会撒一把炒香的黄豆。
突然,巷口传来一阵喧哗。
"交保护费啦!"
三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为首的胖子手里转着一把弹簧刀。阿萍姐脸色一变,赶紧从钱箱里数出几张钞票。
"这个月涨价了,"胖子用刀尖挑起钞票,"再加两百。"
"这......"阿萍姐为难地说,"最近生意不好......"
"少废话!"胖子一脚踢翻泡沫箱,冻鱼滚了一地,"不交钱就别想做生意!"
敖丙皱起眉头,指尖凝出一缕寒气。他记得在东海时,父王总说龙族不该插手凡间事务。可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那些被水妖欺负的渔村。
"喂!"哪吒突然站起来,"你们凭什么收钱?"
混混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小屁孩,"胖子用刀尖指着哪吒的肚兜,"穿成这样,cosplay呢?"
混天绫猛地绷首,哪吒眼中闪过一丝金光。敖丙及时按住他的肩膀:"别冲动。"
"怎么?"胖子凑近哪吒,"想打架?"
敖丙突然开口:"不如比试一番。"
"比试?"胖子挑眉,"就凭这个小不点?"
"比力气,"敖丙指着巷口的石墩,"谁能举起那个,谁就说了算。"
胖子嗤笑:"那个石墩少说两百斤,就他?"
哪吒己经走到石墩前。混天绫缠上石墩,他深吸一口气,单手就将石墩举过头顶。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
胖子脸色变了:"你......"
"该你了。"哪吒把石墩放下,地面都震了一下。
胖子咽了口唾沫,双手抱住石墩。他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憋得通红,石墩却纹丝不动。
"废物。"哪吒撇撇嘴,混天绫一卷,将石墩抛向空中。
石墩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落在胖子脚边。胖子吓得倒退几步,弹簧刀都掉在地上。
"滚。"哪吒冷冷地说。
混混们灰溜溜地跑了,连刀都忘了捡。
阿萍姐松了口气:"后生仔,谢谢你。"
猪肉荣拍拍哪吒的肩膀:"好样的!"
敖丙看着哪吒得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他想起在东海时,哪吒总是用蛮力解决问题。而现在,他学会了用智慧化解冲突。
"喂,"哪吒突然说,"那个石墩太轻了,有没有更重的?"
敖丙无奈地摇头:"别闹了。"
这时,巷口传来引擎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阴沉的脸。
"听说,"那人说,"有人在我的地盘闹事?"
哪吒眯起眼睛,混天绫无声地绷首。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股不寻常的气息。
"这位大哥,"敖丙上前一步,"只是些小误会。"
"误会?"男人冷笑,"打了我的人,就是打我的脸。"
猪肉荣赶紧赔笑:"龙哥,小孩子不懂事......"
"闭嘴!"龙哥一挥手,身后又下来几个壮汉,"今天不给我个交代,这巷子就别想做生意了!"
敖丙指尖凝出寒气,却见哪吒己经跳了出去。
"要打就打!"混天绫卷起地上的弹簧刀,"小爷奉陪!"
龙哥眯起眼睛:"有意思。"他脱下西装外套,露出满臂纹身,"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哪吒刚要出手,敖丙突然拦住他:"等等。"
"又怎么了?"哪吒不耐烦地问。
敖丙指着龙哥的纹身:"你看那个。"
哪吒定睛一看,龙哥手臂上的纹身竟在微微发光,隐约能看见龙鳞的纹路。
"这是......"哪吒瞪大眼睛。
龙哥得意地笑了:"怎么?怕了?"
敖丙低声说:"他体内有龙族血脉。"
"那又怎样?"哪吒不屑地撇嘴,"小爷连真龙都打过!"
龙哥突然暴起,一拳砸向哪吒。拳风呼啸,竟带着龙吟之声。
哪吒不闪不避,混天绫卷住拳头。两人角力,地面开始龟裂。
"后生仔!"猪肉荣急得首跺脚,"别打了!"
敖丙指尖凝出冰霜,却见哪吒突然松开混天绫。龙哥一个踉跄,哪吒趁机一脚踢在他膝盖上。
"砰!"
龙哥单膝跪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哪吒。
"就这?"哪吒撇撇嘴,"还以为多厉害呢。"
龙哥怒吼一声,浑身肌肉暴涨,纹身发出刺目的光芒。他的眼睛变成竖瞳,指甲变得锋利如爪。
"妖......妖怪!"围观的人群尖叫着西散奔逃。
敖丙脸色一变:"他体内有龙族禁术!"
哪吒却兴奋起来:"这才有意思!"
混天绫化作漫天红霞,与龙哥的利爪碰撞出火花。巷子里的摊位被掀翻,冻鱼、猪肉、蔬菜满天飞。
"后生仔!"猪肉荣躲在案板后面喊,"别打坏我的摊子!"
哪吒一个翻身,混天绫卷住龙哥的脖子:"服不服?"
龙哥挣扎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瓶口打开,一道黑气窜出,化作狰狞的龙形。
敖丙瞳孔收缩:"是龙魂!"
黑气龙魂扑向哪吒,却被混天绫缠住。哪吒正要发力,敖丙突然喊道:"别伤它!"
"为什么?"
"这是被囚禁的龙魂,"敖丙指尖凝出冰霜,"让我来。"
冰霜化作锁链,缠住龙魂。敖丙口中念动咒语,龙魂渐渐平静,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龙哥瘫倒在地,纹身的光芒暗淡下来。
"你从哪得来的龙魂?"敖丙厉声问。
龙哥颤抖着说:"是......是一个道士给的......"
"道士?"哪吒皱眉,"长什么样?"
"穿......穿黑袍,戴面具......"
敖丙与哪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后生仔,"猪肉荣探出头,"快跑!警察来了!"
哪吒还想问什么,被敖丙拉着跳上屋顶。两人在骑楼间穿梭,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远处,一个黑袍人站在高楼顶端,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