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棺椁内的星砂突然暴起,将哪吒和敖丙扯入棺中。棺盖闭合的瞬间,殷夫人的惊叫与陆吾的虎啸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这次是幻境?"哪吒的弑神之火照亮棺内,发现西周布满血管般的星纹脉络。敖丙的龙尾缠在他腰间,混沌之火凝成冰刃划向脉络,却溅起一串金色血珠。
"不是幻境。"敖丙沾血的手指在冰刃上抹过,"这些是时空的筋络。"血珠突然膨胀成气泡,映出太初在不同时空的残影——有婴孩蜷缩在冰棺的,有少年执剑劈开星海的,甚至还有垂暮老者仰望青铜棺椁的。
哪吒的右眼突然灼痛,弑神之火不受控地烧向气泡:"初儿在求救!"
"别动!"敖丙的冰刃刺入自己掌心,用血绘出镇魂符,"每个气泡都是独立的时间线,强行打破会撕裂初儿的魂魄。"
棺底突然软化,两人坠入血色深渊。再睁眼时,竟站在南海婚宴的现场。红绸灯笼下,敖广正端着合卺酒走来,酒杯里星砂浮动。
"三弟,该饮合欢酒了。"敖广的笑容与棺椁中的骸骨重叠。哪吒的混天绫刚要动作,却被敖丙按住:"这是过去的时间线,不能改变因果。"
太初的哭喊突然穿透云霄。两人抬头望去,见孩童模样的太初被星纹锁链吊在东皇钟下,胸口插着半截时光之梭。
"是初儿七岁时的劫难!"敖丙的妖祖印记开始渗血,"当时我们以为他贪玩受伤..."
哪吒的弑神之火轰向虚空:"老东西!有种出来打!"
星砂汇聚成青年形态,这次他心口的钟片己完整如新:"真是急性子。"他抬手轻挥,婚宴场景突然加速——哪吒看见自己在洞房内剜出心脏,敖丙抱着尸体坠入归墟,太初在冰棺中睁眼觉醒星纹。
"这才是真实的过去。"青年指尖点在敖丙眉心,"你以为的重生,不过是我的剧本。"
敖丙的混沌之火突然逆流,烧向自己的妖祖印记:"那就换个剧本!"剧痛让他单膝跪地,却露出疯狂的笑意,"比如...焚尽这身血脉!"
哪吒的混天绫缠住他手腕:"你疯了?"
"他体内流淌着我的血。"青年抬手招来青铜棺椁,"烧得越旺,我恢复越快..."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敖丙的龙尾突然刺穿自己心口,金蓝血液喷溅在棺椁上。
"丙儿!"哪吒的弑神之火凝成锁链捆住青年,"我他妈宰了你!"
"晚了。"青年任由锁链加身,"他的血激活了时溯大阵。"所有气泡突然融合,将三人卷入时空乱流。
再落地时,哪吒的混天绫缠着昏迷的敖丙,眼前是尚未被星砂侵蚀的北冥冰宫。雪地上蹦跳着七岁模样的太初,手里攥着串糖葫芦:"爹爹!你看陆吾叔叔给我捉的雪兔!"
"初儿..."哪吒刚迈步,就被无形屏障弹开。青年在他耳边低语:"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杀了这个时间线的太初,就能救你夫君。"
敖丙的睫毛颤动,混沌之火微弱如萤:"别听..."
"或者看着他被星纹吞噬。"青年抬手显现未来画面——敖丙的妖祖印记爬满星纹,亲手将弑神枪刺入哪吒心脏。
哪吒的右眼突然流出血泪,弑神之火凝成枪尖:"我选第三条路。"火枪贯穿青年心口,却刺入突然出现的敖丙胸膛。
时空骤然静止。敖丙握着没入心口的枪身轻笑:"果然...这才是你的杀招..."血溅在太初的糖葫芦上,孩童的瞳孔瞬间染金。
青年在远处鼓掌:"精彩!弑神者手刃挚爱,这才是最美的因果。"
哪吒抱住的敖丙,弑神之火在周身炸裂:"你算计我们!"
"是你们算计了自己。"青年心口的钟片开始转动,"从接受弑神之力那刻起,所有选择都导向这个结局。"
怀中的敖丙突然消散成星砂,七岁的太初发出非人尖啸。时空开始崩塌,哪吒在乱流中抓住一片龙鳞——是敖丙坠入归墟前留给他的逆鳞。
"丙儿...初儿..."他将逆鳞按进心口,弑神之火与混沌之火在体内交融,"那就...毁天灭地!"
红蓝双焰吞没时空,青年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住手!这样你会..."
"灰飞烟灭?"哪吒大笑着撕开胸膛,将婚契纹路扯出体外,"正合我意!"
逆鳞与婚契相撞的刹那,所有时间线的太初同时睁眼。孩童们齐声呢喃:"爹爹,该醒了。"
青玉棺椁轰然炸裂,哪吒抱着敖丙跌出时空乱流。太初的残魂从八方汇聚,在孩子眉心凝成莲花金印。初代妖祖的雕像遍布裂痕,星砂从缝隙喷涌成茧。
"这是..."殷夫人的补天石剧烈震颤,"时空之茧!"
陆吾叼着昏迷的饕餮后退:"茧里有时空波动!"
星砂茧内传出心跳声,每声都震碎百里冰原。当茧壳剥落时,走出的竟是青年模样的太初,额间莲花印流转着弑神之力与混沌之火。
"初儿?"敖丙挣扎着起身。
青年抬手轻点,哪吒溃散的右臂瞬间重塑:"父亲,久等了。"他转身面对初代妖祖的雕像,"爷爷,这场棋...我赢了。"
雕像崩裂成星砂,被太初尽数吸收。东皇钟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钟摆竟是婚契纹路凝成:"弑神者不该被宿命束缚..."钟声荡平星砂阴霾,"从今往后,我为天道。"
哪吒突然拽过他衣领:"臭小子,装什么深沉!"一个爆栗敲在额头,"说人话!"
太初瞬间变回孩童模样,捂着额头躲到敖丙身后:"小爹爹救命!大爹爹欺负人!"
敖丙的龙尾卷起雪球砸在哪吒脸上:"别吓着孩子。"
陆吾看着嬉闹的三人,虎须抖了抖:"帝君,北冥的冰层裂了..."
"裂就裂了!"哪吒扛起太初跃上云头,"走!去南海烤鱼!"
太初趴在父亲肩头,悄悄朝废墟眨眼。星砂从地缝渗出,凝成青年虚影的口型:"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