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闻一一望着有些情绪不佳的聂星辰,询问道:“心情不好?”
“没有”,聂星辰找了个无人居住的屋顶坐了下来,声音有些放空地道:“只是觉得这世道好人活着需小心翼翼的,坏人都有恃无恐。”
闻一一闻言,坐到了他身边,并未回话,安静地等着他往下说。
聂星辰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道:“虽李县令从未管过他们,但也确实保全了他们的性命,已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了。如若那什么忠勇侯知他阴奉阳违,可能他的家人都会受牵连。”
虽有感叹和担忧,可自已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叹了口气,转头问身旁的闻一一,道:“他明日醒来可还记得?”
闻一一点点头,道:“他会觉得那什么王爷确实来吩咐过他的。”
说完也和聂星辰一样,注视着广阔的夜空,好奇道:“你们大夏如今有多少王爷,你可知他说的是哪位?”
“不知,听说还留京的就三位,其他的封往各地的也不少,他如此害怕,若不是他效忠的主子,就应是大夏举足轻重的。”
说着笔直修长的双腿一伸,双手抱在脑后躺在身后的瓦片上,道:“我这些年都在山庄练武,外面的事我了解甚少,只偶尔听别人嘀咕一两句。”
接着道:“这还是我第二次下山呢?第一次是我十七岁那年,和师傅去给他的好友贺寿,这次如果不是要找寻自已身世,我可能都不会下山。”
也不会认识你…
闻言,闻一一用脚尖踢了踢聂星辰对腿,道:“说说你自已呗”。听他提起身世,闻一一立马便来了兴趣。
“呵呵,你还真的是对何事都好奇。”话落,低沉而又愉悦的轻笑声从聂星辰喉咙冒了出来。
“你笑话我?”闻一一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脸,头往聂星辰方向望去。
“并未,只是觉得你甚是~可爱。”这是聂星辰真心话。
说着也不待闻一一继续问,娓娓道起自已身世。
原来,聂星辰是被他师父聂云去访友时,路过一悬崖上,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捡到的。
捡到的时候他应是刚刚出生,身上的血迹都没有擦拭干净,被一件质地上好的衣裙包裹起来,不哭也不闹,只不停地尝试睁开眼睛。
聂云抱着孩子,在附近寻找了多时,都不见其家人,倒是看到悬崖边有打斗的痕迹。
他知道,孩子亲人一定出事了,不然不会把刚生的婴儿丢在这里。
直到听见孩子哭声,担心他饿了,才抱着离开往友人家赶。
那夜也如今夜这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大大小小的忽明忽暗的繁星缀满夜空。
因此,聂云为孩子起名为:星辰。并冠上他的姓,从此这个孩子就成了他的徒弟聂星辰。
“这些年我一直跟着师傅练武,师傅对我很好,就连师姐有时都会吃醋说我是来给她抢爹娘的。”
话落,聂星辰温柔的笑了起来,英俊的脸上是自打相识以来没有见过的柔情。
闻一一明白,他爱他的家人,就如同自已一样,也爱自已家人。
她,想家了,想爹娘了……
良久,闻一一才道:“所以,你这次专门出来找自已身世的。”
“嗯”。
“半个月前,我刚好弱冠,师傅告诉了捡到我的地方和我贴身玉佩的消息,就让我下山了。”聂星辰直溜溜地望着夜空,已然进入了回忆。
“师傅还说,父母都是爱孩子的,他们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会丢下自已孩子。”
“师傅师娘予我的爱,与父爱母爱别无二致。我虽未见过父母,亦相信他们对我之爱,也如师傅师娘那般,故而我欲来探寻一个真相。”
……
聂星辰说了很多很多,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了一样,从三岁说到二十岁,从犯错被师姐罚打,被师娘哄着…
谁能告诉她,看着沉默寡言的人实际是一个话痨。
不知不觉间,东方已渐渐露出一片红霞,闻一一也早已从听得津津有味变得无精打采。
在聂星辰问她的事时,闻一一终于控制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并敷衍到以后有空与他细说,起身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