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昆仑峰,墨炽站路边发呆。
桓冶是她七个弟子中,最忠直老实的一个。
除了修炼,就沉迷于炼器,不喜欢在任何事情上玩花样。
他说有人扮成她取走了本命剑,那一定是真的。
更何况还有他的弟子们都看到她去过。
难道……云祎又抹去了她的记忆?
墨炽怀疑起自已来,掏出身上几个灵囊挨个找了,并没有找到没见过的新剑。
“哟?干啥呢?”萧羽舛带着三昧赤火雕从她跟前路过。
那三昧赤火雕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拔毛烧鸡,身上只剩下几根零星的细毛。
大约是这回真受罪了,见了她,赤火雕又恨又怕,躲在萧羽舛身后,那一双淬毒般的眼睛偷瞄她。
墨炽问:“三师兄,刚才朝会之时,我没中途离开过吧?”
萧羽舛一脸荒谬:“你离没离开过,你自已不知道?”
墨炽:“我记得没离开过,对吧?”
萧羽舛一脸怀疑之色:“干嘛这么问?”
墨炽:“你先回答我。”
萧羽舛挑了挑眉:“你离开过!中间你担心你六师兄,去找过苏御,你忘了?”
墨炽:“那就是没离开过。”
她打心眼里讨厌苏御,不可能擅离早课去找他。
萧羽舛被她挑起了好奇心:“到底怎么了?”
墨炽:“没事。我就看你脑子是不是正常的。都没伺候过你爹娘一天吧?成天伺候一只畜牲。”
“你!神经病!”萧羽舛气得扭头走了。
墨炽决定去找云祎说这件事。
不管他信不信,这事得说出来让人知道,回头别再出什么事,赖在她头上。
云祎正在教庄蝶筑基期修炼。
他对庄蝶是真上心。
当初,墨小炽在炼气期和筑基期,都是顾妄、容景栾他们带着她修炼。
云祎也会亲自指点,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手把手地教。
而且,两人离得很近。
庄蝶在看功法图,云祎就在她身侧坐着,肩靠肩,眉眼温柔,耐心细致。
以前见他们如此,她就有些不适。
自从顾妄跟她说过那些话,她更不适了。
云祎这厮,该不会真的……对她有不伦之心,且把庄蝶当成她的替身了吧?
“干什么?”云祎头也不抬地出声。
墨炽正要说话,却听到后面苏御的声音:“师父,弟子来交付灵石。”
墨炽回身一看,苏御从灵囊里头拿出四筐灵石,整齐摆在地上。
云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问:“你从哪弄来的?”
苏御说:“弟子拿祖传的一块金灵髓,在兑换处兑换的。”
云祎:“祖传?金灵髓?”
他出身非常一般,能有金灵髓这种东西?
苏御点头:“我们族里就我一个九级灵根,所以,我上山之前,族里将能给到的资源都给了我,那块金灵髓,便是其中之一。”
云祎不怎么痛快,但身为师者,也不能出尔反尔,只能说:“既然这样,叫顾妄来,把欠他们的灵石了结清楚吧。”
顾妄被叫了来,三人清点了灵石,墨炽收了自已的那份,将两张欠条都还给了苏御。
云祎嘱咐苏御:“这次,为师就不追究你了。下不为例!再做出不端之事,本尊绝不轻饶!到时候,就不是去内门那么简单了!”
苏御松了口气,信誓旦旦地说:“师父,弟子深陷其中,乃是因为那妲喜博戏真的有神级灵药!如今,弟子已经拿到入场玉牌了,以后,再也不会赌博,请师父放心!”
顾妄这时问了一句:“那里真的有神级灵药?你怎么知道?”
苏御:“因为我亲眼见过!”
顾妄:“哦?”
云祎:“你亲眼见过?”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苏御:“是!我亲眼见到,有人在他们那里拍到了神级灵药,服下之后,灵根直升了三阶!”
顾妄是九级九阶,云祎是九级七阶的灵根,若是能直升三阶,他们都能达到十级灵根。
两人都有意动之色,但都是一闪而逝。
云祎板着脸说:“就算真有,也不是你能买得起的。都退下吧。”
“师父。”墨炽说,“弟子有事禀告。”
云祎:“什么事?”
墨炽说了陆铜峰发生的怪事。
云祎一脸怀疑:“还有这种事?”
墨炽:“他们都说我已经拿走了。我问时间,正好是我们上早课的时候。师父,当时弟子没出去过,师父和诸位师兄都可以作证。”
云祎还没说话,苏御先开口了:“怎会有这样的怪事?莫不是陆铜峰的人监守自盗吧?”
墨炽看了他一眼,说:“不可能,若是六师叔的弟子经办的此事,还可怀疑一二。但是,是六师叔亲手办的,难道六师叔会监守自盗?”
苏御:”并非没有可能。”
墨炽:“什么?!”
苏御:“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的本命剑,用了太洪炉,加了星辰石,是有一定几率出仙器的!
虽然剑是桓长老锻造的,但那用的是门派的资源,并非他个人的。
若真出了仙器,他联合陆铜峰弟子监守自盗,不是不可能。”
“闭嘴吧你!”墨炽听得火大:“六师叔掌管炼器阁数十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以为都跟你似的眼皮子那么浅?”
苏御:“你——”
“行了!”云祎不耐烦听他们争论,用传音灵蝶,把桓冶叫了来。
两人对了时间,发现的确有疑。
但是以他们两位的见识,又从没听过有什么法术,可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一时陷入沉默。
“师父。”苏御这时说,“弟子觉得,墨小炽在说谎!”
大家都看向他。云祎眼睛微眯:“何以见得?”
苏御是七个弟子中修为最低,天赋也相对较低的。平时有什么事,他不会主动发表意见,云祎更不会征求他的意见。他就是个小透明。
此时,突然成了全场焦点,苏御有种异常的兴奋,声音亢奋地说:“这件事,桓长老和墨小炽各执一词,一个说她拿走了,一个说她没拿走,那么,必定有一方说了谎!桓长老德高望重,自然不会说谎,那便是小炽说谎了!”
顾妄反驳他:“桓长老所说的时间,小炽跟我们在一起上早课。她没撒谎。”
苏御:“时间问题嘛......有没有可能,是墨小炽处心积虑,故意把陆铜峰上计时的漏钟弄坏了?”
顾妄斥道:“苏御,无凭无据信口开河,那叫诬陷!你是想尝尝刑杖的滋味吗?”
苏御:“大师兄,我只是合理推测。若你觉得,不是小炽撒谎,而是桓长老撒谎,照样可以做些合理推测啊!”
“纯粹强词夺理!”顾妄恭敬向桓冶行了一礼:“我自然相信桓长老。”
“大师兄六师兄,你们别吵了!”庄蝶一脸担心地说,“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这世上还有一个人,长得跟师姐一模一样呢?”
显然,这种可能性更小,桓冶摇头:“即便是孪生姐妹,也不可能完全一样!而且,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我觉得,六师兄说的有一点有道理。”庄蝶又说,“会不会,陆铜峰的漏钟真的坏了呢?师父,要不让人确认一下?”
此番钻入了死胡同一般,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了,云祎跟桓冶说:“你让人看一下。”
桓冶用传话灵蝶,让他的大弟子看一下漏钟。
陆铜峰很快过来人,禀报说,漏钟还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