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句话不是欧阳克说的,他也没有资格说。
只是看到此情此景,有感而发,忍不住想到了这句诗。
另一边,铁木真看向身后的窝阔台和拖雷,“你们来射!”
窝阔台和拖雷闻言,各自取下马上的弓,对着在山崖上盘旋的黑雕射去。
两人分别射下一只来。
足以见证他们的箭术之精湛。
不过,也正是因此,黑雕的头领,发出一声鸣叫。
十数只黑雕遁入高空盘旋。
其余人射出的箭矢,都只在半空中滑落,根本够不到黑雕。
就在这时,华筝来到哲别的身旁,娇声道:“哲别师父,可否借你的弓用用。”
哲别闻言有些诧异,但还是下意识同意道:“公主,只管用。”
话音刚落,华筝取了哲别挂在马鞍上的两百斤硬弓和箭矢,宛如献宝一样,拿到了欧阳克身旁。
“欧阳,你来射,好不好~”
此言一出,不管是铁木真,还是其余蒙古将领,皆是将目光放在了欧阳克身上。
欧阳克面对这些审视的目光,看着满脸期待的华筝。
深吸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下一刻,欧阳克接过华筝呈上来的硬弓,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的搭箭,转身瞄准了黑雕,其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至极。
接着弓如霹雳,手指粗细的箭矢,化成一个黑点,向着半空中飞去。
移动靶和静靶的区别,在于预判敌人的方向。
而这一点,对经常与叔父交手切磋的欧阳克并不难。
这些黑雕虽然动作敏捷,但能快过天下五绝之一的西毒嘛?
弓箭还未结束嗡鸣。
欧阳克射出的箭矢,便已经射中了一只黑鹰的脖颈。
但箭矢的力道未绝,带着那一击毙命的黑鹰,又命中了它身旁的另一只黑鹰,一箭双雕!
那群黑鹰见状也不敢在待,一拥而散,纷纷逃命。
“好!”
神乎其神的技艺。
让铁木真他们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喝彩。
他们皆知欧阳克的身手厉害,没想到欧阳克的箭术也如此犀利。
华筝见此,开心的不成样子,像是自已射中了双雕。
她骑着自已的白马,将跌落在远处的黑雕捡起,呈到铁木真身前。
“父汗,欧阳.....师父一箭双雕,您就不打算赏他些什么?”
铁木真看着华筝轻笑道:“这是欧阳公子射中的雕,和你有什么关系。”
华筝闻言抿了抿嘴,也知道好像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欧阳克来到了华筝身边,看向铁木真恭敬道:“大汗,华筝之言,便是我的心意,还请您笑纳。”
铁木真目光复杂的看向了欧阳克,虽然他与华筝有着鲜明的年龄差,但他们两个站在一块,宛如金童玉女,好是搭配。
只是他早已将华筝许配给了都史,一女如何能侍奉二夫?
在拖雷紧张的目光中,铁木真轻哼一声,让亲卫收下了双雕。
随后取下马鞍上追随自已作战的金刀。
那金刀搭配着黄金刀鞘,刀柄末端雕刻着黄金虎头,刀身寒光泠冽,一眼便知其珍贵。
铁木真宝刀拔出半截,看着欧阳克沉声道:“这是我南征北战所用的宝刀,可削铁如泥,你可用它为我杀敌?”
看似寻常的赏赐,铁木真却是话中有话。
十年的资助,铁木真已经深刻认识了白驼山欧阳家的底蕴。
但仅仅只是四子拖雷拜欧阳克为师,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密。
而今欧阳克和自已女儿华筝看上了眼,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机会。
虽然此举,会让他和桑坤翻脸。
但这都是值得的。
只因为在他心目中,十个桑坤也比不过白驼山庄欧阳家的全力支持!
而欧阳克,在这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大汗这是在让自已站队。
他似乎留给了自已选择机会。
可实际上,欧阳克其实没得选!
不接受金刀,十年来投资的情谊,将会在今日断裂。
因为睡了华筝,却又不娶,日后他白驼山也会被蒙古所记恨、惦记。
这和他筹划的抱大腿计划,根本不符。
所以他只能接受金刀。
将他白驼山庄欧阳家彻底和蒙古绑定在了一块。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
便是自已小头误了大事。
他之前享受的各番好处,便是布置的诱饵。
只是,他沉迷在华筝的美色中,发现的太晚了。
如今任由他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虽然被算计,但坦然面对的气度,欧阳克还是有的。
只见,他看向铁木真,目光坚毅道:“克,愿为大汗效劳!”
铁木真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
铁木真将金刀珍重的放在了欧阳克手中。
随后看向身旁的华筝,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时。
欧阳克出声道:“大汗,我有一件要事和你商议。”
华筝听此,忍不住脸色变得惨白。
铁木真微微皱眉,随后爽朗一笑道:“好,欧阳公子那便随我一同回营。”
“是!”
欧阳克翻身上得赤云,脸上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手中握着那柄厚重的虎头金刀,远远看去如同天兵神将。
华筝骑着自已的白马,想要跟上,却被一旁的拖雷拉走。
欧阳克看着华筝如此,却是视若不见!
昨日他还为华筝对自已这么好,而心生感动。
只以为,那就是爱。
而今看来,可笑可笑......
或许华筝对大汗的谋划并不知情。
但要说完全不知,显然不可能。
情爱,有时候也是一种筹码。
人入江湖,身不由已。
今日,欧阳克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
欧阳克一箭双雕,得到了铁木真的金刀。
本该是件大喜事,但欧阳克一脸凝重,生人勿近的样子。
回营的路上,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向他道喜。
铁木真倒也不担心欧阳克会伤他。
他让诸位将领退下。
亦如十年前一样,两人踏入空荡荡的庭帐。
铁木真转身坐在首座上,看向欧阳克笑道:“欧阳公子,有什么事要单独说?”
欧阳克看着铁木真沉声道:“大汗,可否将我和华筝的事,往后推延些时日,再告诉大家。”
铁木真疑惑道:“为何?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欧阳克摇了摇头,沉稳道:“儿女情长如何比得过大汗的大业?
而今大汗在草原上的声望,无人能敌。
金国不会任由大汗壮大起来,威胁他们的北方,不出所料的话,大金已经在筹划如何对付大汗了。”
铁木真闻言神色一肃,也不复刚才那么轻松。
他看向欧阳克问道:“那欧阳公子觉得该如何?”
欧阳克清冷的眸子一闪,看着铁木真沉声道:
“以不变应万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