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对不起
那说什么？
林七夜脑子嗡嗡的。
难道人做错了事情，不需要接受惩罚，就只要知道自己错了吗？
这和他过往的生活经验完全相悖，以至于有种梦幻感。
这种话，不是只会出现在那些台词无聊且浮夸的偶像剧中，并且成为他们为数不多的卖点，但是这卖点又会因为剧情铺垫不到位加上演员拉胯而变成笑点吗？
怎么会这么合情合理的响起在自己耳边？
梦幻泡影的感觉还未消散，林七夜耳边又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
正是刚才被‘咬’的地方。
不等他下意识地扭头，面前的沈晟又有了新的动作。
一块折叠整齐的带着香气的方巾如同扑克牌魔术一样，闪现在沈晟手指间，这块淡紫色的方巾一出现，林七夜耳边那股瘙痒感立即融化。
像是被眼前方巾中的浓郁香气给疗愈了一般。
“这块方巾是我昨天刚熏好的，勉强可以先当成香薰用一晚上。”
接过方巾，林七夜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手段和意志，才克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把方巾送到鼻下、舌前。
“咳，好。”
“谢谢你，沈医生。”
假装出的礼貌，是因为身后己经响起了温祈墨轻柔的脚步声。
“七夜，我收拾完了，走吧！”
温祈墨甩着手，看了眼时间七点十一，只剩下三刻钟的时间了。
林七夜应了一声，拿着淡紫色方巾的手无处安放，想放进裤边的口袋，又觉得这样会稀释方巾的香气。
可就这样拿着，总觉着不礼貌，纠结之间，方巾一点点贴入，掌心渗出一丝丝的虚汗。
空气变得无比。
“七夜，我先走了，心理咨询的时间，你和陈队长商量一下。”
“不用送了。”
抬腿准备离开的沈晟见到林七夜身体下意识的跟随，旋即摆手道。
今天花也送了，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林七夜想要下一次心理治疗的急切心情，也沈晟差不多弄明白了他现在的训练状况。
可以说，基本情况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在进入集训营之前林七夜有七成的希望晋升池境见到梅林。
唯一让沈晟意外的事情，只有上京那边邀请他进入集训营当心理辅导师的事情。
从当前来看，好事无疑，长远则未知。
此间事了，加上林七夜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沈晟不想再让他夹在自己和136小队之间来回切换状态了。
现在情况是，自己越是在心理治疗之外的环境中‘调试’他，他和136小队之间的距离就越远。
这样不好。
果然，在沈晟离开后，林七夜拿着方巾的手立刻放松了不少。
“祈墨，等我一下，我回房间拿个东西。”
一边说着，林七夜冲进了自己的卧室，满卧室地寻找着配得上手上这块方巾的容器。
干净但是不够质感的书册，不要。
过于老旧的布袋，不要。
床头柜上的玻璃瓶，太丑不要。
......
找了一圈，林七夜最终选择了妥协，将方巾轻柔的放在了枕头上。
姨妈昨天洗干净的枕头套干净轻柔，而在寻找容器的过程中，林七夜也回过味来，这方巾也只不过是开胃前菜而己。
虽然是沈医生送给自己的第一件小礼物，但是如此小女人作态，沈医生肯定不会鼓励。
不如就这样简单但是合理的放在阵前，先用一晚上。
轻轻放下方巾后，林七夜只觉得刚才喧闹杂乱的卧室忽然安静了下来，世界安静，心中紧绷的那根线也松了下来。
林七夜缓缓倒下，精准无误的用耳朵压住了方巾，在尽量不改变方巾形状的前提下，林七夜用耳朵将方巾的气味最大化锁住了。
那股薄荷香气沿着七窍进入大脑，安抚着林七夜的神经。
短短十秒钟的时间，林七夜只差一步就要陷入深度睡眠。
门外的敲门声猛然响起，才将林七夜从床上救了起来。
“七夜，我这里还有一根新的牙刷你要不要？”
意识己经陷入到蓝紫色混沌之中的林七夜，被一只黑色的大牙刷用一口洁白的牙齿猛然叫醒，吓得林七夜一个鲤鱼翻身，离开床后林七夜的第一反应就是接住被自己腰震飞的方巾。
双指夹住时还不忘回应门外的温祈墨。
“要的要的。”
没有了沈晟在场，林七夜对于温祈墨等人的客气距离不知觉间缩短了。
......
晚上九点半点，练功房中。
一个半小时的刀法训练后，陈牧野给了林七夜十五分钟的休息复盘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林七夜向陈牧野提出了心理咨询的事情。
“队长，我和沈医生约了第三次的心理咨询，周末可以吗？”
刚才的一个半小时，林七夜充分暴露出了他的学习能力和对凡尘神域的掌握速度，陈牧野虽然没有感觉到压力，但是林七夜成长的速度还是让他感受到吃惊。
从早上的一个小时训练，半个小时捡刀。
到现在勉强和自己能过上十几个回合后才需要弯腰捡刀，这个成长速度，让陈牧野对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态度，变得更加坚定了。
所以当林七夜提出周末要进行心理治疗时，陈牧野本能的想要拒绝。
但是一想到下午弹道练习时，林七夜那恐怖的薄荷糖消耗量，陈牧野还是点头同意了。
“周日的训练量减半，是给你来恢复身体的，你要是不嫌累，周日下午可以。”
擦了擦手中本就干净的木刀，陈牧野回答道。
他不知道沈晟用了什么办法，让林七夜晚上一颗薄荷糖没吃，但只要他的办法有用，对林七夜有好处，陈牧野就不会阻拦。
陈牧野对于沈晟的感情，真的很复杂。
一方面他认识这个心理医生也才一个多月，见面次数不超过五次。
但是这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他真实处境且能经常见面说话的人。
这种特殊的身份，再配合上沈晟那幅异域的容颜和非常的谈吐，和他相处时，陈牧野总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仿佛他身上没有那张东西，仿佛自己还是当年上京市的那个黑无常。
“队长！时间到了，我们继续吧！”
和沈医生的第三次约会时间被确定下来后，林七夜心中少了一件重事，抬眼正好看见一刻钟的休息时间过去了，举起木刀，向脸色有些莫名的陈牧野发起了新一轮的挑战。
‘哼！好小子，看来是我下手太轻了。’
被林七夜年轻的声音拉回现实，陈牧野用木刀撑起身子，心中决定，对林七夜再提升一倍的强度，多用半成的功力。
反正，小南晚上十一点之前不会跟红缨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