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知道是赵空城注射的是鬼神引，沈晟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无奈，轻松答道。
有回天玉作为后手，赵空城有生还的希望。
一种看老天爷给不给活路的希望。
“鬼面王现在想跑了。”
还处在与鬼面王的共情状态下，沈晟很知到了鬼面王的撤退意图，尽管鬼面王现在的动作是在靠近两人。
是佯攻，然后找机会撤退。
“好，先放过它，我们先去救赵空城！”
见过沈医生超凡的共情能力，林七夜不疑有他，瞥了一眼远处鬼面王，因为残余炽天使神力被倪克斯强行激活出来的缘故。
他现在的凡尘神域短暂的完整了，范围和敏感度翻倍不说，还能直接察觉到鬼面王的精神力流动。
如沈医生说的一样，看似鬼面王在前进，但它的精神力已经在收缩，一股胆小而恐惧的情绪被完整的凡尘神域捕捉到了。
林七夜下意识做出了决定，就算现在回去救赵空城会浪费好不容易激活的炽天使神力。
这份被倪克斯强行激活的炽天使神力，并不能持久，就像赵空城的禁墟一样。
‘果然是下意识的做出了，救人比杀神秘更重要的决定。’
‘七夜是个善良的人。’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抛开了身后的鬼面王，开始寻找起了赵空城。
林七夜和沈晟走得是如此果断，如此迅速。
如此轻蔑，如此被瞧不起，让鬼面王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将两人撕成碎片。
它鬼面王是什么很贱很贱的怪，林七夜沈晟两个人就要逃跑，至少也要像它一样，佯攻一下吧？
这样演都不演的，就像随地放弃一个垃圾一样离开了。
很伤怪心的。
最终，鬼面王还是压下心中的屈辱。
什么情绪都没有它的命重要，之前就算被难陀蛇妖当成宠物一样投喂，它不忍过来了吗？
忍到伤势痊愈，那三只池境蛇妖可是无比美味的。
现在同样如此，两个自大的人类罢了。
等风头过去，有的是机会吃掉他们。
鬼面王眼中闪过一丝狡猾，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屈辱的情绪，它默默退后，准备离开这个马上就要被覆灭的蛇窝。
正是这犹豫的片刻，提着刀的赵空城已经摸到了他身旁。
于此同时，林七夜和沈晟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蛇妖头颅，感受着蛇妖脖颈部光滑如镜的平整切面。
林七夜的心中又一次地升起了之前看沈医生轻松写意拧断一只只盏镜蛇妖脖子的感觉。
那是拥有力量后，将力量彻底发挥出来的美感。
是此刻的林七夜最需要训练的东西。
在最具冲击力的原始暴力美感褪去后，林七夜两只自带着金晕的眼睛，看着地上那颗瞪着眼睛，满是遗憾与不甘的蛇头。
越看越觉得熟悉。
“沈医生，赵空城他会不会回去救其他学生了？”
之前林七夜将赵空城救到楼顶时，赵空城就想要冲下楼救那个被吓成了木头的男大学生。
现在服用下来激发禁墟的某种药物，肯定不会浪费药剂去救人。
在凡尘神域的笼罩下，赵空城的血虽然盖住守夜人徽章下的针头，但没有逃过林七夜对他身体的感知。
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和一股冰冷狂暴的液体同时出现在赵空城体内，林七夜脑子一转就知道赵空城这是用出了最后压箱底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在倪克斯将他体内残存的炽天使神力激发出来后，直接去找沈医生。
这种药剂使用出来肯定有代价，也只有沈医生有可能让这种代价降低。
经过林七夜的推理，即便他连鬼神引这三个字都没有听说过，也做出了相对合理的应对。
半蹲在地上，和死去前一秒的难陀蛇妖开始共情，沈晟的眼神从开始的不屑变得呆愣然后是恐惧最后是疑惑。
他看见了赵空城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似乎很是厌恶‘自已’的声音，一刀斩断‘自已’的声带和生命。
旋即收刀又出鞘，向着林七夜来时的方向去了。
沈晟站起身，摇了摇脑袋，将那只因为过于计算，最后自已死在自已算计上的蛇妖人格赶出脑子。
赵空城去了哪里，他已经猜出了大概。
‘是想趁着鬼神引的最后一点时间，把鬼面王也斩了嘛。’
‘胆子挺大。’
“七夜，回去，他去找鬼面王了。”
听到赵空城去找鬼面王乐，林七夜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淡淡的金晕在将黑色的瞳孔罩染得像是一块裹上了金箔的黑曜石。
他怎么也不敢想，赵空城不仅两刀斩下蛇妖的舌和头后，还要连鬼面王一起斩了。
这要么就是赵空城之前一直在演戏骗自已，其实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要么就是那份刺激出赵空城身体潜能的药剂，其副作用和效果一样强劲，强劲到赵空城不用再思考，只要挥刀斩妖就行了。
想到这里，林七夜连那句蛇妖为什么长得这么像李毅飞都咽了回去，拉着沈医生的手就冲向鬼面王的方向。
两人离开不到三秒，一道强光射到了难陀蛇妖已经扩散开来的绿色瞳孔上。
“川境的蛇妖，这是刀痕是老赵的星辰刀。”
“他用鬼神引了！”
冷轩摸着光滑的伤口，判断是赵空城的刀，一脚踹倒本来维持着站立姿态的蛇妖，立马根据赵空城的卫星电话信号，找到赵空城的位置。
“老赵，队长他们已经到了，你一定要撑住——至少见他们最后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