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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出逃

逃跑不及的小尹又被天皇带回到宫中。

数日后

朱雀院的竹帘在夜风中轻摇,小尹望着铜镜中苍白的面容,指尖拂过被朱砂画出北斗七星纹样的锁骨。三日前被秘密送进这座离宫时,那位戴着蝉形面具的阴阳师说过,这是承载帝星之力的必要仪轨。

更漏指向亥时三刻,纸门外忽然传来细碎的铃音。小尹下意识攥紧十二单衣的唐衣襟口,却见障子门无声滑开,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颀长身影。来人身着浓绀色首衣,乌帽下的面容被夜雾笼罩,唯有腰间悬着的银错占星盘泛着幽光。

"式神·鹓。"那人指尖轻弹,暗处倏然亮起两点金瞳。似豹非豹的式神从梁上跃下,利爪划过的空气里浮现金色咒文,"天皇要在今夜用你完成九星轮转之术。"

“什么?!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怀好意!”

可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小尹后退时碰翻了青瓷香炉,沉香灰簌簌落在绯袴上。她想呼喊,却发现喉间缠着无形的咒索——自进入朱雀院,她的声音早己被封印。式神突然发出低吼,金瞳转向回廊转角。暗红狩衣的衣摆掠过转角,是土御门家的阴阳师!

"得罪了。"来人突然揽住她的腰肢,唐衣上的苏芳染香气裹着星屑般的咒力。小尹听见身后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十六道注连绳同时崩断。鹓化作流光冲破天井,在夜空中炸开紫白雷光。

当他们在御苑西南角的镜池畔落地时,小尹终于看清救命者的面容。月光流过他眉间淡青的阴翳,恍若白狐化形时未褪尽的妖纹。"安倍晴明?"她在对方袖中瞥见半幅檜扇,扇骨上刻着五芒星印记。

"今夜丑时,千鹤会在清凉殿西侧门接应。"晴明忽然掐诀画印,池水泛起诡异的银纹。小尹这才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消散——有人在对她下替身咒。式神鹓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晴明却将檜扇往池中一掷:"式神·太裳!"

十二单衣的华服骤然展开成符阵,无数咒文如流萤飞舞。池面腾起的水雾中,小尹看见三十六个晴明的幻影同时结印。土御门家的式神青龙刚显现鳞爪,整座镜池突然倒悬成星河,将她卷入时空裂隙。

"抓住我的手!"熟悉的少女嗓音刺破混沌。小尹在眩晕中抓住伸来的手腕,千鹤浅葱色的指贯上还沾着调药用的辰砂。这个总是默默为她添置熏香的典药寮女官,此刻眼中流转着不属于宫婢的锐光。

逃亡的脚步惊醒了御帐台的守夜人,千鹤突然将小尹推进紫宸殿后的藏卷阁。追兵的火把掠过雕花棂窗时,她贴着少女颤抖的脊背低声说:"别怕,我身上流着贺茂家的血。"暗格里褪色的卷轴突然发出微光,显露出历代星祭巫女的血书。

阁楼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千鹤的银簪突然刺破指尖。血珠滴在《占事略决》封皮时,小尹颈后的七星咒印骤然发烫。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五芒星结界里重叠的命盘、千鹤襁褓时佩戴的勾玉、还有安倍晴明在观星台焚烧的命帖上,写着她们二人交错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