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赶紧放手！”
保安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扯住何皎皎的胳膊往后面拉。
何皎皎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两个成年男性，不甘心的被提到一旁。
刚才被她们阴阳半天都忍了。
敢骂她没家教，骂她有娘生没娘养。
天王老子来了都忍不了！
“道歉！”何皎皎看着两人，气的嗓音发颤。
着急嫂嫂为什么还不来……
这里的人都帮亲不帮理……
郭倩狼狈的站起身，第一时间不是去扶地上趴着的徐晓萱，而是气冲冲的抬手上前。
“疯女人！敢打我！”
何皎皎挣扎不开箍住自已的保安，只能侧头紧闭双眸。
这一瞬间，好想何女士。
她就算对自已再严厉，她都会在别的小孩无理欺负自已的时候，不顾所有连带小孩家长一起揍回去的女超人。
鼻头有些发酸……
妈妈不在，这里没人护着皎皎了。
“啪——”
有些闷闷的拍打声。
何皎皎没有感觉疼，茫然的睁开眼，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男人高大的身形近在咫尺。
场面一下子安静骤冷。
郭倩看到男人西装领口的黑色面料上，沾上一条自已指尖的奶油，惊恐的缩回手：“傅傅，傅总……”
“滚开。”
低沉的嗓音带着威慑。
鲜少有人见一向清冷淡漠的傅砚舟动怒发火，连议论声都不敢有，郭倩更是本能的连退几步，吓得收着胸腔不敢看他。
何皎皎看着男人的背影，颤了颤睫毛，嗓音发哑：“傅砚舟……”
陆北安赶过来，左右推开架着她的保安。
“谁让你们动手动脚了？那两个跟疯子一样的不抓，抓她干什么？”
何皎皎散开的长发也有些凌乱，胳膊、颈间都被人掐红，狼狈的站在傅砚舟身后。
徐晓萱扯着撕烂的礼服外层纱裙，不甘的站起身。
“傅总，她讹人不成还打人，你帮她做什么？”
郭倩向后缩了缩，只敢小声附和。
“就是，她根本不是被邀请来参加生日宴的，她就是来钓凯子，砸场子的，我们才是受害者……”
“你说谁凯子呢？”陆北安一脸不爽的站出来。
老子愿者上钩，怎么就成凯子了？
再说了，她也没钓啊。
何皎皎用干净的手背蹭了蹭眼尾，深吸了口气站出来。
傅砚舟看到一抹身影从余光闪过，垂在身侧的指尖蜷了蜷，没来得及伸手，她已经站在最前面。
何皎皎因为刚才剧烈运动，带着粗气的嗓音有些重。
“如果说我讹人，可以调监控看到底是谁挑衅闹事。”
“我身上的礼服是Eloise设计师的私订款，独一无二，随时查证鉴定，四十七万一分都不能少。”
“Eloise？你还真是为了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郭倩红着脸冷嗤。
周围有稍懂的人帮忙搭腔。
“自从几年前跟高奢品牌解约后，Eloise就退休了，小姑娘，这点你不知道吗？还有，Eloise不做私订。”
“就是，不看杂志新闻还是不做功课？怎么张口就来。”
何皎皎面对议论，不卑不亢的站在人群面前。
“谁说她退休了？如果是国际秀款，你们觉得四十七万够吗？既然你们不信——”
“她身上的礼服确实是出自Eloise之手，也是我亲自买来送皎皎的礼物，请问两位有什么疑问吗？”
苏文淑终于从人群后方的休息室走出来。
她的声音打断了何皎皎的话，也在安静的会场里清晰的落入所有人耳中。
苏文淑跟秦家的关系交好，这点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跟她一起出来的，还有这场生日宴的主人。
秦思妤看向众人：“苏阿姨带来的人，自然也是我们秦家的贵客，她有必要讹你们这些？你们谁都不认识Eloise，怎么就断定她不做私订？”
何皎皎垂了垂长睫，不再自证。
早就在网上看过秦思妤的照片，也不想看今天过生日的她有多端庄漂亮。
现在只想要替自家何女士讨说法。
没人可以诋毁她，谁都不可以。
“赔钱，道歉。”何皎皎话音紧跟在后，绝不退让的看着眼前出口羞辱的两人。
“向我的家人，道歉。”
苏文淑稍稍拉了拉何皎皎：“你伤着哪里了没有？裙子脏成这样，先去休息室换一件。”
何皎皎倔强的避开她的手，站在原地不肯挪动。
即使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识好歹，不懂见好就收。
她还是再次开口，态度更加坚决。
“道歉。”
郭倩，徐晓萱两人对视一眼，不情愿的找到手机。
“钱我们一人一半扫你，那你是不是也该赔我们的礼服？也该给我们道歉？被你伤成这样，难道一点说法没有吗？”
何皎皎没动：“那是你们嘴贱该打。”
郭倩听后一脸受害者的模样发起抱怨。
“苏夫人，您看到了吧？这是我们欺负她吗？我们就是这样被打得莫名其妙。”
苏文淑向来不允许任何小失误。
眼下何皎皎在这皆是名门贵族的重要场合，扯头发砸蛋糕大打出手，脸上的表情难免不悦。
“找谁都没用。”何皎皎的语气不容质疑。
“钱作为补偿我可以不要，但你们必须道歉。”
“皎皎。”苏文淑语气极轻，带着暗示。
像是在说，再闹下去，就有些胡搅蛮缠了。
何皎皎背对着苏文淑，藏在裙摆褶皱中的拳心捏紧。
凭她们刚才羞辱何女士的话，自已就应该撕烂她们的嘴，现在已经很给面子了。
如果连最基本的道歉都没有，以后每晚睡觉都得起来扇自已一巴掌，骂句窝囊！
“给她的家人道歉。”
何皎皎刚要再次开口，身后低缓磁性的嗓音一步步靠近。
“砚舟。”秦思妤诧异的轻唤他一声。
傅砚舟还是走到何皎皎身侧停下，一身威压展开，居高临下的睨着两人。
“她的要求很清楚，你们是听不懂，还是聋？”
听着平缓的调里，如寒潭深处的凉意般灌入耳膜，震慑人心。
或许是知道有人能明白自已想要的，也或许是知道有人愿意站在自已这边……
总之何皎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郭倩知道自已已经搞砸了秦家的生日宴，再强撑下去还有可能开罪于傅家，终于放软了态度。
“对不起，是我不该说话没有分寸，恶语伤害到了你家人，我向你和他们道歉。”
徐晓萱也心不甘情不愿：“很抱歉弄脏你的礼服，也向你的家人道歉，对不起。”
虽然她们没多少真心，但这不轻不重的两句话，就是何皎皎想要的。
她转身看到脸色不太好的苏文淑，带着距离感的颔首。
“苏阿姨，我想回去换身衣服，就不多待了。”
目光扫向秦思妤，她如自已印象中一样，长相漂亮大气，气质也很端庄优雅。
何皎皎微笑示意：“秦小姐，生日快乐。”
说完提着裙摆，从人群让开的过道离开。
傅砚舟匿在镜片下的眸暗了暗。
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还是看到她微红了眼眶。
就那样低头就走？
回去还不得委屈的哭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