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吴鸢雅和程墨京定了回程的机票。
她在飞机上开着电脑，将那份几百人的名单打开，先筛选掉男性，再从剩下几百个女学生当中 ，一一筛选。
“原来老赵家的女儿也去考试了。”
吴鸢雅若有所思地摸着下颌，“我记得，之前商业合作时，带你俩见过一次面，他家女儿还挺喜欢你的。”
程墨京坐在一边，膝盖上摊着本杂志，慵淡地翻看着，“赵静秋。”
“还记得人家名字。”吴鸢雅嗤了声，画了个重点符号。
“林筱月，这不是林序南的妹妹么。”
吴鸢雅又瞄到一个重点的人物，画了个重点号，“都上大学了，可真快，记忆里还是个小丫头。”
“嗯？”
吴鸢雅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迟家那小女孩也去了，初禾。”
她挑眉看一眼程墨京，他脸色无波，兴致缺缺。
那情绪控制得如一尊毫无感情的雕像，难见破绽。
“那小丫头成天跟在迟叙后面，跟你也见过几面。”吴鸢雅审视着他的表情，“挺漂亮的小姑娘。”
“身材也不错。”程墨京唇角微微地勾，“腰软性格也软，是我喜欢的类型。”
吴鸢雅脸色微变。
这混小子比狐狸还精，对这三个女孩的态度截然不同，但很明显，他是在故意混淆视听。
“只找到三个？”程墨京合拢杂志，墨眸染着丝丝幽光。
吴鸢雅不信他的鬼话，冷哼，“少激我，肯定就在这三个里面。”
“那祝您成功。”
他戴上真丝眼罩遮住目光，降低了座椅，开始休眠状态。
落地京城，下了飞机后，吴鸢雅决定亲自打电话给这三家的长辈，探一探口风。
第一通打给老赵家。
第二通打给林序南家，林序南正好在旁边听，好奇地给程墨京发短信：【哪阵风把你妈给吹过来了？】
程墨京：【她怀疑我和你妹妹有染。】
“什么？！”林序南在家里惊叫起来。
第三通，吴鸢雅打给了迟叙。
迟叙似乎在忙，打了第二通才接起，嗓音略显疲惫：“哪位。”
“阿叙，你好，打扰到你工作了吧，我是墨京的母亲，吴鸢雅。”
迟叙清了清嗓，语气也端正了起来：“阿姨您好，有什么事吗？”
吴鸢雅笑意晏晏：“倒也没什么，我前两天在云城旅游，正巧看见你家妹妹。”
三通电话里，她对迟叙的态度最谦和温柔。
“小禾最近在那边比赛。”
迟叙淡淡勾唇，“她跟您打招呼了吗？”
“她没看见我，我们只见过一面，见到了也不认识，没关系。”
吴鸢雅迅速进入正题，“对了，你家妹妹现在回去了吗？”
突然这一问，让迟叙心里提起一丝警惕。
初禾还没有回家。
程墨京的母亲怎么会突然问他，关于初禾的事情？
脑海迅速转过一股念头，让他有些后背生凉。
他语气平稳道：“小禾比完赛当天就回家了，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
吴鸢雅松了口气，笑道，“实话实说，我家墨京最近也在云城，我怀疑他在云城私交了女朋友，所以在问情况呢。”
果然，和迟叙所想的一模一样。
“小禾不可能的，她最近忙着比赛、毕业和工作，没有时间谈恋爱。”迟叙温和而笃定的语气，
“而且，她和我说过，说她对程先生没兴趣，甚至还有些偏见。”
程墨京坐在一旁，压着的眉心突突地跳。
迟叙顿了顿，又圆滑地解释：“不过我跟她解释过，说墨京只是外表如此，实际是个好人。”
吴鸢雅笑出声：“阿叙，你也别帮他说话，小禾说得没错，墨京不是什么好男人。”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吴鸢雅的疑虑都消除后，挂了电话。
那端，迟叙挂了电话，在办公桌前静坐一会儿，神情冷冽如冰。
苏汐走进来，正打算汇报会议，都被迟叙脸上的神情吓住：“迟总，您……”
“初禾还没回京城吗？”迟叙抬起微凉的目光，墨眸幽幽，如触手生凉的玉石。
苏汐愣了下，“初小姐……我记得您昨天让我查过她的行程，航司显示她昨晚就回京城了。”
“是吗。”迟叙拨了三个家庭号码打过去，却显示初禾已关机。
初禾从不轻易关机，最多是不接电话。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苏汐咬了咬唇瓣，不禁担忧。
迟叙轻抿了抿薄唇，拿外套起身：“我去机场调监控看看。”
……
“查出什么端倪没有？”程墨京淡问。
吴鸢雅环着手臂，思索了片刻，缓缓摇头：“根据我的直觉，这三个都不是。”
程墨京勾了勾薄唇，“还剩七百九十七人，您慢慢找。”
正巧，车子到达揽星集团，他头也不回下车离开。
程墨京赶下午两点的一场越洋视频会议。
涉及最近签订的一笔过亿的订单，公司的各大董事高层都在场。
进行前，程墨京与周熙见到了面。
他掌心轻落在周熙的肩上，压了压，沉默表达千言。
程墨京压低嗓音道：“初禾成功落地了？”
周熙颔首：“谢警官办的事，应该没问题，昨晚应该就到了，您要联系她试试吗？”
“暂时不。”
程墨京俊容深沉如墨，压着低磁的嗓音，“风口浪尖。”
周熙沉默着，明白意思。
吴鸢雅这么一闹，整个程家也就知道了。
事情变得麻烦，无数双眼睛敏感地盯着他的社交动态。
不联系，才是最好的保护。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庄肃的会议室。
五十多位高层老董事纷纷起身，对主位上的男人表达敬意。
程墨京肃穆地扫一眼场上。
无声的压迫感，静静在室内弥漫而开。
会议开始到第五分钟，程墨京正在详细分析海外视频发来的合同解读时。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条陌生电话。
他淡漠扫一眼，没有接。
但这则电话持续打了两三次。
程墨京淡淡抬手，示意对方终止。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接通电话：“喂。”
对面，初禾恐慌到破音的尖锐嗓音传入耳内：“程墨京，救我！”
